而赖冬寻也还真是一个敬业的演员,秉承着“演戏演全套”的宗旨,隔三差五来找她,尽量和她做出一副亲密的举动,今天她刚从酿酒棚处回来,进至内殿休息的时候,便看见赖冬寻早早摆好糕点等她回来,一副甜蜜讨好的样子。
顾竹寒实在是看不过眼,被这样一个女子讨好的确是让她十分之闹心,但是如果能从赖冬寻身上入手得知梵渊的蛊毒,她还是乐意陪她演戏的。
当下挑了挑眉,坐至她面前,拈了一块糕点,问道:“公主每天都过来我这里,不会只是想着要帮我掩人耳目那么简单吧?”
“当然不是。”赖冬寻清浅一笑,她整个人都是绚烂而炽烈的,如一团火焰扑入人的内心之中,使你感受到她的活力和热情。
“为什么要帮我?”顾竹寒并不认为她会无条件帮助于她。
“为了银闇。”赖冬寻实话实说,眼中闪着幽幽的微光。
“他并没有跟我过来。”顾竹寒下垂了目光,如实答道,语气之中隐有苦涩。
“我知道,他受了伤,需要静养,过不来。”
顾竹寒抬眸看她,看来她早就掌握了银闇的消息,所以才没有缠着自己一个劲儿地问话。
“这不是你帮助我的真正理由。”顾竹寒还是想要搞清楚这内里的端倪,免得被她卖了都不知道。
“我喜欢银闇,银闇却不喜欢我。我不知道他是否喜欢你,但是你是他最最最重视的人,既然我无法和他在一起,得不到属于我自己的感情,那么我帮助你和梵渊在一起也是好的。”赖冬寻这回没有再隐瞒,她的语气说不上激动,也说不上平静,只是紧盯着顾竹寒的眼睛,格外认真,“而且,我不想姐姐再沉溺在这段几乎是自导自演毫无结果的感情里面,梵渊不属于她,从一开始就不属于,我希望有情人能够终成眷属,这样,我也算是替银闇完成了一件事情,也算是接近了他一回。”
顾竹寒想不到她因为这个原因而帮助自己,她将目前的局面看得分明也看得透彻,之前一直以为她是那种喜欢恶作剧随处打闹的刁蛮公主,想不到现在她的这番说法彻底推翻了顾竹寒对她的想法。
“怎么?觉得很惊讶是吧?”赖冬寻见顾竹寒一脸神色复杂地看着自己,得意地眨了眨眼睛,“想不到我如此大道无私是吧?”
顾竹寒默然,算是默认。只是,是她无能,直至现在都无法让梵渊接受自己。然而,无论如何,在摩梭王宫之中有一个人接应自己也总是好的,虽然这位公主也算不上自己的同盟者,可是好歹她是赞成自己和梵渊在一起的。
“喂,你怎么了啦?一副别人欠你几十万两黄金的样子?”赖冬寻见顾竹寒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忍不住伸手在她面前晃了晃。
“我没事。你不用担心。”顾竹寒回神,微微笑了笑,而后又开始看着自己面前的茶水发呆。
“我知道你可能不相信我,而我也没有什么立场让你相信我,”赖冬寻想起自己和她在大蔚的恩恩怨怨,便开始游说,“但是起码在摩梭,我不会害你。”
顾竹寒掀了掀眼皮,懒洋洋地睨她一眼,“就是在摩梭,你才最有可能害我。”
“喂!你这个人怎么这样的?!”赖冬寻气鼓鼓地看着她,“你来到摩梭这么久,我哪里害你了?而且你得以进宫还不是因为我的缘故?”
“我劝你还是不要扯进这件事里面来。”以赖冬寻的立场,怎么样她都不应该掺和进来,无论因为什么原因。
“呵,我现在不参与都参与进来了,你说怎么办。”赖冬寻一脸无赖相,她突然靠近顾竹寒,紧紧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顿道:“梵渊定然没有告诉你他身中蛊毒需要如何解开,他被救回来的时候我也在,你可不会想到他当时的惨状……”
“你想怎么样?”顾竹寒瞳孔微缩,仿佛想起那天的大雪那天刺骨的冰水那天消散在眼前的惨白容颜,她屏住呼吸,回望赖冬寻,“你说这么多,是想怎样?”
“没怎么样,不要用你那颗只会算计的心来看我,”赖冬寻见自己成功戳中她的软肋,也没有咄咄逼人,而是重新坐回凳子上,“我帮你从一定程度上来说,也只是觉得你可怜罢了,你可不知道他在昏迷的时候死死攥住皇姐的手,但是嘴里念出的却是你的名字,他让你活下去,活下去……明明都虚弱成那般模样,依然一心记挂着你……”
“到了后来,族里的巫医用尽一切办法都无法医治他了,皇姐才想着铤而走险,用双生蛊护住他一命。”赖冬寻坐在凳子上一动不动,看着顾竹寒的脸色一点点地变得苍白,原以为有报复的快感,但到头来还是什么都没有,相反地,居然有一种窒息的感觉,“所以,你还很应该多谢皇姐救了他,不然你今天都不一定能看见他。”
“所以呢?”顾竹寒僵硬出声,“所以梵渊为了活命,就活该呆在她身旁一辈子?被她永远用蛊虫控制住,除非她愿意,否则他生不如死?”
“她对他做出这样的事情,我凭什么感谢她?”顾竹寒盯着赖冬寻,双眸通红,似有泪水翻涌,可偏偏脸上干净得纤尘不染,“你知不知道她很可能会害死他?他是那么骄傲的一个人,那么倔强的一个人,而你皇姐生生将他仅余的一切给踩在地上,恶狠狠地踩碎,若然她真的爱他,真的了解他,又怎么会这样做?”
赖冬寻没有想到她会如此激动,在她的印象之中,面前的女子永远都只有风淡云轻的一面,无论遇到多大的事情都不会在脸上显露半分情绪,可是今天却是轻易被她三言两语挑拨,可以看出,梵渊在她心目中有多么的重要,重要到连她都不忍心再刺痛她。
“……‘情’之一字,不是所有的人都能参透的。”赖冬寻怔忪良久,最后才舒出一口气,低低说道。
“如果你今天是来和我谈合作的,那么你现在可以走了。”顾竹寒不再与她浪费唇舌,偏头不再看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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