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了个仔细明白,然而顾竹寒的另一层身份她是不知道的,也无法查证。毕竟摩梭闭关锁国这么久,大蔚离它又这么远,许多事情纵然她想知道亦是无法查出来的。
而且,既然没有了她的酒,喝谁的酒都是一样的。
是以,他在这件事情并没有作声,而是淡淡含笑看着她们姐妹二人,等待赖秋桐作出决定。
赖冬寻见赖秋桐还在犹豫不决,又加了一把劲儿,她摇了摇她的手臂撒娇道:“皇姐啊,你就不用多想了,再不作决定的话,就要到你们的婚礼了!”
赖秋桐沉吟,侧头看了自己在这件事情明显过于热情的妹妹一眼,疑惑:“冬儿,怎么我总觉得你对这件事情如此上心?”
“我……我喜欢喝酒啊,你又不是不知道。”赖冬寻吞了吞口水,故作镇定道。
赖秋桐再次看了她一眼,似是没有察觉她的异样,稍顷,她终于下了决定,“明天就在丽都张贴皇榜,广纳会酿酒的人进来吧。”她虽然看出自己妹妹的过分热心,可是也不说出来,她再看了梵渊一眼,只见他神色依然淡淡的,也没有怀疑什么,直接下了命令。
“这回太好了,摩梭很久没有这样的盛事了!”赖冬寻大声欢呼,给予了遗碧宫一份热闹。
*
五天之后。丽都闹市。
五天之前从摩梭王宫里发出来的招贤令还醒目地贴在城门之处,前面围了不少人。他们都在交头接耳,互相讨论,好不热闹。
只是因为,女皇这次难得广纳会酿酒的贤才,而不再强抢是一件好事,可是这五天以来有很多人斗志昂扬地进了宫,却神色恹恹地出了来。这些进去甄选的人都是男子,没有一个是女子,这其中也有不乏女扮男装的女子进去应征,可是未过得第一关就已经被人赶了出来,第一关是要先验明正身的。
可想而知,女皇对皇夫是多么重视,重视到不得任何一个女子靠近。
热闹的街头之上,人们还在热烈讨论着。
忽而有一名戴着繁复花纹面具的清瘦少年拨开了人群,玉手一伸,将墙上贴着的“招贤令”给揭了下来。
“要酿酒么?想不到摩梭还有此等好事,这一千两黄金我拿定了!”
众人瞬时觉得这个身着海青色衣服的少年很大口气,虽然众人看不到他面具之下的样貌,可是他身上的气度却是令人注目。
“阿骁,你揭了皇榜就赶紧回来,咱们还要进宫呢,耽误了和女皇见面的时辰可不好。”不远处正有一辆马车停在大路边,一人掀开了车帘,颇为急切地对那名青衣少年说。
“知道了,长气。”少年一笑,先将皇榜折好给放进怀里,这才三两下上了马车,从闹市之中绝尘而去。
“怎么我总觉得他们有一种财大气粗的感觉的呢?”一名百姓看着那辆扬起滚滚烟尘的马车,挠了挠头道。
“这回看来摩梭有卧虎藏龙的人来了。”另一名百姓摸了摸胡子,高深莫测道。
马车之上,青衣少年和坐在他对面的华服男子自然是不知道背后百姓在讨论着他们。
他们而是互相对视一眼,均从对方眼中看出紧张的神色。
面具少年并不是谁,正是假扮银闇的顾竹寒,而华服男子则是缪可言。
数天之前,他们刚从小镇出发前往丽都,便接到了赖冬寻暗中发来的密信,说是赖秋桐将会张贴招贤令选取一个酿酒师来酿酒,她知道顾竹寒在缪可言身旁,是以让她顾竹寒假扮成银闇的模样前来应征。至于宫中的事情,她并不用担心,只需要进宫便可。
她的想法正和缪可言的不谋而合。虽然不知道赖冬寻为什么要帮他们,可是看她信中的情真意切,直觉告诉顾竹寒她不会使什么坏的阴谋。
就算这个真的是局,她也要闯。
“你就这么相信这个赖冬寻不会害你?”
马车之上,缪可言将那封信拿出来看了一遍,而后交给顾竹寒,顾竹寒也是看了一遍,然后手上用力,直接将那封信化为齑粉。
“我不是相信她,我也是相信我自己。”顾竹寒自面具之下出声,她想不到她还会有一天会戴上银闇赠送给她的面具,想起以往和银闇在一起斗嘴无忧无虑的日子,不禁心生怅惘,她总觉得哪里有不对的地方,但是她问了缪可言好几次,也去信给了薛言,都没有看出有任何漏洞的地方。
不过,待这边的事情完了之后,她定要回去他们神秘的大本营看看银闇的情况如何。
此刻,分明不是担心银闇的时候。
她微敛心神,又整了整面具底下的人皮面具,这才稍稍镇定下来。
马车已然进入大丽王宫之中,大丽王宫与想象之中甚不相同。原以为这里会像赖冬寻在大蔚北陡山上建造的大寨那样,充满少数民族的风味,可是大丽王宫十分之庄严大气,红墙绿瓦,镇守瓦猫蹲坐其上,与别国的王宫建筑并没有多大的不同。
看得出摩梭女皇是一个懂得享受的。听缪可言说,赖秋桐为了与梵渊的大婚,还专门在后宫建了一座藏年宫来庆贺他们的大婚。
顾竹寒听见这个消息之后真的不知道心中是什么滋味。梵渊有人这么喜欢着呵护着宠着她自是十分高兴,这证明她是有眼光的,可是同时又十分嫉妒,因为她从没有给过梵渊一些什么,相反地,还害得他差点藏身于冰湖之中,这实在是令她后悔至极,可是又无可奈何。
更令她无奈的是,直至现在,他还不愿意接受自己。她想将最好的都给他,但是前提是,她必须要找到解开他身上蛊毒的方法。
马车在宫门前停了下来。宫中侍卫早已得了赖秋桐的命令,知道这辆马车中坐着的人至关重要,是以毕恭毕敬地请了他们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