寒见他如此别扭,忍不住要逗逗他。
“我说你年纪比我小,说话带刺的时候比我多,好像更像小屁孩吧?”几天没有见梅开口齿居然伶俐了这么多,顾竹寒不禁锐了目看他,看来自己得罪他的事情十分恶搞,其实她心中也隐隐想到了是什么缘故,只是,她并不想由自己亲口揭开,是以装傻扮懵地看着梅开,梅开最后被她看得忍无可忍了,终于爆发:“你丫的,我堂哥为了救你现在躺在床上生死未卜,你还有心情在这里吃粥?!”
“你是开玩笑的吧?”顾竹寒紧了紧手上的白瓷汤羹,几乎都要把一整只汤羹给陷入掌心之中,她握得如此用力以至于那只汤羹握碎了还不自知,然而手中传来的刺心疼痛还有梅开铁青丝毫不可能是说笑的气急败坏告诉她,强大如那个男子,真的出了事。而他出事的原因正是因为自己。
“哼,我真是很想揍你一顿!”梅开哼哼唧唧,但是也不和顾竹寒继续废话:“你如果还有点良心的话,就赶紧把粥吃完去看看他,他都昏睡了一天一夜了,今天早上去看他的时候还是睡在床上一动不动的,真是要心痛死我了。”
黎致意在顾竹寒身旁沉默地看着她从头至尾的表情变化,忽而觉得事情复杂了起来,本来她觉得顾竹寒应该是喜欢凌彻的,虽然她始终没有明确的表示,可是单凭女子独有的直觉,她就是知道顾竹寒对凌彻是不一样的——
然而,这一切的构想都是在圣僧梵渊没有出现之前。
在梵渊出现了之后,黎致意本来还没有觉得有什么的,圣僧乐善好施,也来过好几次东海为万民祈福,顾竹寒若然之前和他有交情的话,对方得知她病重很可能活不下去的事实时前来救治也是无可厚非的事情。
但是,怪就怪在,梵渊本来是不可能也不应该出现在这里的,可他硬是于不可能之中创造了可能,光明正大同时又十分自然地出现在众人眼前。梵渊到来的那一天她也是在的,那抹自滂沱大雨中走来的高华身影惊艳了她,他一头长发披散在肩头,宽大长袍沾雨不湿,眉宇之间有风霜之色,可是步伐依旧稳而从容,唇上还是挂着淡淡的笑意,若然不是在经过她的时候带起了一阵微不可察的劲风,她压根不知道原来他那看似慢实则十分急切的步伐是有多么担忧,就连她都知道顾竹寒是女子身份,听梅开平日里对她提起的梵渊和顾竹寒的事情,她便知道他们二人的交情十分之好,而且她隐隐觉得梵渊对顾竹寒的感情不是单纯的友谊那么简单,试想想,古往今来又有多少人能像梵渊这种算是个半出家的修行者在接到皇帝的命令之后还敢丢开一切罔顾性命地往这儿赶?
任凭她怎样说服自己都无法接受这样的无稽之谈,是以,她得出结论,圣僧梵渊对这个女扮男装的少年有着非同一般的感情。
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现在就要看顾竹寒怎样去选择了,是选择魅雅无双的彻王殿下还是清逸出尘大蔚圣僧?好像都十分难挑选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