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仍旧是失踪之前的那副鬼样子,只是脸上又换了副中年男子的面具,表情还是僵硬的,他瞥了顾竹寒一眼,语气低沉,“瘦了。”
“哼哼,我瘦了关你什么事情?”顾竹寒现在也不怕面具怪人了,她对他的感情比较复杂,直觉告诉她,怪人的年纪应该大了她不少,而她自小便和怪人相处,“一斛春”又是他一手打造出来的,她的武功她懂得的五行阵法都是他教的,是以她对他总有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当他是哥哥,亦当他是自己的父亲。然而怪人从来没有以真面目示人,对她如是,对别人更如是。这些其实都不是重点,她总是觉得怪人身上揣怀了不少秘密,这些秘密总是不能告诉她,害她压根不知道要不要信任他,是以,她一直以来对怪人都多了一层若有如无的防备。
“小丫头可是生气了?”怪人坐在凳子上不动,然而一双永恒静寂的眸子却是有了笑意。
“哼。我才没有呢。”顾竹寒冷哼,扭头,不再和他说话。
“那即是有。”怪人并不生气,而是坦然说道:“可是怪我不辞而别,又可是怪我为什么会出现在凌璟身旁?”
“哼。”顾竹寒继续冷哼,一个字也不肯多说。
怪人不禁失笑,今晚他似是比平日里轻松了不少,“你这个丫头都会在我面前耍小性子了,就这么不待见我?”
“你将一切事情解释清楚,我才要想着要不要继续和你做朋友。”
“其实事情很简单,没有你想的那么复杂。”怪人看着她,开始说话:“第一,不是我不辞而别,而是你不辞而别,所以我才觉得我没有必要再留在那里。”
顾竹寒心中一滞,脸上表情也微微不自然,这个,怪人说得好像又是对的,的确是她不辞而别在先,所以才会引发怪人的不辞而别。不对,顾竹寒抬头飞快地瞥了他一眼,她不辞而别是不对,但是怪人没有理由因为她的不辞而别而突然失踪啊,他是自己要离开鸢凤楼的,还认定了她一定会再回来鸢凤楼找她,所以留下了一本烂鬼册子给她,那本册子给她带来的还有一大堆疑问。现在可好,自己终于见到他了,可要问个清楚。
“先不管这件事情的对错,”顾竹寒决定不和他在这件事情上纠缠,当务之急是搞明白第二个问题,“你为什么会出现在凌璟的身旁?还要攻击梵渊?”
“在其位谋其事而已。”怪人答得自然,毫无忸怩之色。
“那现在呢?怎么你又回来了?”顾竹寒觉得他回答了她的问题相当于没有回答,以怪人这般心高气傲又有资格心高气傲的人她可不认为他会心甘情愿在凌璟身旁帮忙。
“他大势已去,我当然要抽身而退。”他答得理所当然,理所当然得理直气壮,毫无愧色。顾竹寒刹那觉得怪人脸皮实在是厚,连自认脸皮厚的她都比不上他。还有,若要论奸诈,自己也被他甩出了好几条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