稳重的呼吸声蹙了蹙眉,他想起她应该受了箭伤,而听她中箭之后的动作,那箭应该是射在了腿上,然而他背她的时候并没有在小腿以上的地方察觉出血迹,那便说明……
“我先看看周围的情况怎么样,你在这里等着。”顾竹寒歇息了一会儿便要站起,却被凌彻一把摁住,他“看”着她,眼底丝毫不掩浓浓的担忧之色,“先处理伤口。”
他说着便精准出手按住了顾竹寒受伤的位置,顾竹寒痛哼一声,瞪他一眼,被迫无奈坐回原地,“怎么你知道我伤在脚踝?”
他明明看不见,又摸不到,怎么会这么厉害一摸便摸到她受伤的地方?
“我会听和思考。”凌彻好像“看”白痴那般看了她一眼,手上动作却不停,他摸了摸她中箭的地方,还在流血,看来伤得不轻,再想起她方才忍不住痛哼出声,以她这种逞强的性格也经受不住,可想而知这伤口有多么严重。然而她却是拖着这样的伤口带着他一步步攀下悬崖,中途还要因为自己的缘故而令她多次出手相助,凌彻这一刻觉得自己真的很没有用。不是因为她的帮忙,而是因为她的奉献和牺牲。然而他什么感激的话都不能说,只能将这一切都默默记在心里,将她抓住自己脚踝的温度都镂刻在心上,铭记。
他找准了顾竹寒的伤口,发现这箭并没有倒刺这才放心下来,又点住了她的要穴,对她说道:“将金疮药拿出来,我要拔箭了。”
顾竹寒早已痛到冷汗直流,她咬紧了下唇,轻轻“嗯”了一声,示意凌彻可以进行了。
凌彻不再犹豫,手上往箭头处用力向外一拉,“簇”的一声,是鲜血往外飙出的声音,顾竹寒倒抽了一口冷气,将手上准备好的金疮药往伤口上洒,金疮药有止血消炎的作用,但是这么不分轻重地一洒亦是会加剧伤口的痛楚的,可是她硬是忍住,凌彻此时已经扯下了自己衣摆给她包扎伤口,顾竹寒抬头看他一眼,眼神颇为古怪,凌彻察觉出她的异样,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顾竹寒似乎笑了笑,她拿着他给的布巾,自嘲一笑,“若然数月之前别人告诉我你我今天会在这么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做这种事情的话,我肯定不会相信。”
凌彻剔了剔眉,知道她话中的意思,她是在暗嘲自己,以他这么尊贵的身份想不到有一天亦会主动撕下衣袍来给别人包扎。
“这世界上没有事情是不可能的。”凌彻笃定说道:“就好像,我始终坚信你有一天会成为我的王妃,与我携手共看天下。”
“等我们逃出这里再说这些有的没的吧。”顾竹寒不以为然,在伤口上打好了最后一个结,又要站起去视察情况,却被凌彻伸手阻止,只听他说:“不用急,他们没有下来。先好好歇歇,恢复体力。”
顾竹寒一想,觉得他说得对,若然那些人下来的话,那么按照他们下崖的速度早已到达了这里,然而现在崖底寂静得连蛙鸣的声音都放大了几倍,就说明这崖底除了他们二人并无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