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着久违的米香,鼻子有点发酸。
上辈子吃到厌烦的白米饭,这辈子还是头一次看见。
杨瑾煜面色微动,眼神黯了又黯,拿起筷子说道:“吃吧。”
沉默中,何言笑拿起碗筷,夹了一点白米放进嘴里,慢慢的嚼着。
忽然一滴泪落下,何言笑僵住动作。
一口白米饭,竟让她落泪。
这是什么样的日子?
“啪!”杨瑾煜突然将碗筷摔在桌上,大步出去了。
兄妹二人惊呆。
“笑儿,妹夫他……”何言信一脸被吓到的样子转脸看向何言笑,一看之下却一愣。
“你怎么哭了?”何言信扬手抹去何言笑眼角的泪珠。
“……”何言笑动动嘴唇,说不出话来。
为什么会落泪?她要怎么说出口呢?
杨瑾煜阴沉着脸,满身煞气的进了堂屋。
堂屋里,杨家人正聊天等饭,看见杨瑾煜黑着脸进了门,一下子静了下来。
老爷子不自觉的打了个冷战。
他这个十年不见的长孙,怎么看着这么吓人啊?
然而杨张氏却隐约猜到杨瑾煜为何这么生气,心里也凉凉的。
气势这东西,在杨瑾煜身上那就是天生的。
煞气这东西,是他这十年间磨练出来的。
满堂屋的杨家人,都胆战心惊的看着杨瑾煜不敢吭声。
唯有薛郎中,依然老僧入定。
杨瑾煜阴着脸,站在大门口,冷厉的眼神慢慢扫过每个人的脸。
此时他已经冷静下来,觉得自己过于冲动了。
若真就此闹一场,何言笑在杨家就更尴尬了。
堂屋寂静许久,还是杨德祖先开口道:“煜儿,你这是怎么了?”
杨瑾煜转目光盯着杨德祖,直到连杨德祖都有些怯意,才开口道:“没什么,我是忽然觉得,还是分家过的好。”
杨瑾煜这话一出来,杨张氏就确定了自己的猜测,接话道:“分家不是不行,只是你才回来就分家,会被村子里的人说闲话的。就算你不怕外面的风言风语,也要顾及笑儿。”
姜还是老的辣,杨张氏一提何言笑,杨瑾煜的气势就歇了。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杨张氏,鼻子里轻哼一声,转身往何言笑的厢房去了。
对于杨瑾煜的反应,杨张氏完全了解。
听她说是一回事,亲眼所见又是另一回事。
她心里明镜似的,何言笑进了杨家门这四年,可没吃过一顿像样的饭。
如今有杨瑾煜在,又有个杨瑾煜带回来的申婆婆,何言笑在吃食上定然好上许多。
这就是祸根啊!
第一次吃上好的,就算什么都不说,只看表情也够让杨瑾煜火一把的了。
杨瑾煜一走,堂屋便冷了场。
众杨家人各怀鬼胎,对杨瑾煜方才那一遭心有余悸。
等他们的饭菜终于上来,气氛就更加诡异了。
满满一桌子糙面饼,糙米粥,只有中央一盘咸菜。
杨张氏脸一苦,对薛郎中苦笑道:“薛郎中,让你见笑了,我那孙儿实在顽劣。”
“呵呵呵……不妨事,老夫也吃过多年此等‘粗茶淡饭’。”薛郎中不以为意道。
满桌人,只有杨王氏欲哭无泪。
她可是孕妇啊!让她吃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