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的有些生气,忙觑着脸色小心翼翼地吭哧道:“从广东回来时,我不是给了你八万两银子吗?就是除去我原先找你挪用的五万两,应该还剩了一些吧。拿来打赏几个丫头也用不了多少,怎么……全用完了吗?”
傅百善见他连自己的顽笑话都听不出来,不由心中生疼。这人到底吃了多少的苦,受了多少的难,才会时时在自己面前这样慎重地说出这样的话语。
她深吸了一口气,面上却依旧一副娇蛮无礼的样子,昂头道:“你不知道吗?以后这个家里由我说了算。我的银子是我的,你的银子也是我的。我娘说了,男人身上不能多放银子,钱多了就要学坏。为了你好,为了咱们这个家好,还是我来当这个家好了!”
裴青面上的表情便有些释怀,也听出她话语当中的顽皮,好半天才将傅百善抱过来放在自己的膝上,闷声道:“珍哥,我知道自己的毛病,生怕给不了你最好的让你吃亏后悔。总是担心有一天你不要我了,到时候这世上又只有我孤单单的一个人。谢谢你还愿意停下来等我,还时时鼓励我陪伴我。我想,终有一天我会变得无比强大,做一个能够真正匹配你的男人!”
傅百善略略知道他从前的心结,不愿意让男人沉浸在过往当中。就缓缓直起了身子,双手略略扶住腰肢傲然道:“上回你在家休沐我们两个对打时,你好像输了我两招。且让我看看,你要怎么做一个能够匹配我的真男人?”
裴青有些无语,输了两招是事实,不过那是他束手束脚地不敢用真功夫好吧。正想扳回一点面子,就见坐在自已膝盖上的小媳妇儿直起身子时,一片软玉温香正正好对着面门。嘴上还不知死活一般,特特加重了那个“真”字。
不是真男人的还是假男人不成,这简直是明目张胆的挑衅,只要是个能喘气的男人,都容不得被女人如此蔑视。裴青明知这是傅百善的激将,却还是心甘情愿地上了当。恶狠狠地凑在女人的耳边低语,“放心吧我的好珍哥,为夫定会让你无比确定我是一个真男人!”
傅百善便有些头皮发麻,觉得自己简直是在玩火自焚。
果不其然这顿晚饭被无限期地延长,傅百善只得拼着脸面不要,又许下无数好处割让了无数地界之后,才被允许从床上下来。当她被围在锦被里,捧着裴青悄悄从厨房里端回来的热粥时,不禁有些含恨想到,怎么老是有一种做了赔本买卖的挫败感?
每每这人脸上挂了一丝委屈,自己就心疼得不行。还没等男人有什么表示时,自己就上赶着示好。傅百善从碗边悄悄打量男人,见他像一只吃饱了大餐的虎兽一般,餍足地在屋子里走来走去,让人看了就手心发痒。好吧,床榻上打不赢你,等下回再在院子里对打时,一定把这家伙好好地收拾一顿。
裴青揉了揉鼻翼,知道自己又孟浪了,但是那时候他心里像有把火一般。其实不止这一次,每回休沐回到家,他都忍不住要和傅百善腻歪在一起,吃顿饭说说话,顶好再在做一些有益身心的事情。
好容易才找到被甩在一边的衣服,裴青找到一张文贴道:“本来想告诉你一件喜事的,结果说着说着就忘了。上面已经下了调令,命我三月初五前赶到京城,任五城兵马指挥司下的东门指挥使。”
傅百善大喜,细细地将文帖看了一遍忽地笑了起来,“你的这个东门指挥使是秩正四品吧,终于跟我一个阶品了?”裴青原先倒是没有想到这宗,只得无奈地看着女人笑得花枝乱颤。
五城兵马指挥司分中、东、西、南、北,为负责京师巡捕盗贼,疏理街道沟渠及囚犯火禁等事的衙门。职专京城巡捕等事,凡京城内外各画境而分领之,境内有游民奸民则逮治。
傅百善想了一下,扳着指头兴致勃勃地算了一下道:“日子指定来不及了,只有你先一步进京,我把家里收拾规整了再去跟你汇合。青州的房子要留人照看,铺面什么的可以处理掉,还有程先生不知道愿不愿意跟我们走。对了,我娘那里还去说一声,要是她也跟我们去京城就好了!”
裴青见她说着说着被子都要掉下来了,生怕夜来风重感染风寒,连忙上前细细围紧,又拿来罗袜套上才半拥着她柔声道:“不急,我们还有老长的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