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斗再次在瞬间结束。
“再來,”拉菲的声音平淡如水,科提斯满脸严肃,双眼圆睁,不肯放过一个细节。
战斗仍然在瞬间结束。
“再來,”拉菲的声音中多了些玩世不恭的味道,唇边甚至挂上了懒洋洋的笑容,这才是他真正的战斗形态,在‘血色黄昏’的年代,拉菲只是一个少年,但是那恶魔般的微笑,依旧是为数不菲的敌人最后的记忆。
科提斯如一尊钢像,动都不动地看着,在他闪亮的瞳孔中,战斗依然一闪而逝。
“再來,”拉菲从牙缝中挤出了这两个字,汗水从他额头滚滚而下。
战斗,似乎永远会在瞬间结束。
拉菲就象从水中捞出來的人,而科提斯也在不知不沉间汗流浃背,光人象是变成了他们共同的敌人,而这个虚拟的影像,在这练习场中,却象是变成了全知且全能的诸神。
“再來,”
“再來,,”
“再來,,,”
只有海伦安宁如初,她怀抱双臂,只是盯着光屏,但从始至终沒有再碰过光屏一下。
柴油机的轰鸣声突然弱了下去,激光和力场发生器一一熄灭,光人扭曲了几下,就自空中消失,只有海伦面前的一面光屏,靠着永备能源还在亮着,这是空旷的练习场中惟一的光源了。
拉菲静静地站在黑暗的练习场中央,仰着头,闭着双眼,如同石像,许久,他才用沙哑干涩的声音问:“结束了,”
“结束了,现有数据可以证明,‘前知’的确存在,但只是证明了它的存在而已,目前还需要提前知道十一项数据和设下三项限制,才能够部分模拟出來,距离完善,还很遥远,”海伦的声音似乎从不会变化。
“呵,呵呵,呵呵呵……”拉菲笑了起來,可是声音中充满了难以说明的味道,他终于放下仰着的头,走到海伦面前,凝视着正忙于整理和纪录数据的海伦,看了很久很久,才说:“海伦,我想……我们站在一个阵线,真是一件很幸运的事,”
“是吗,”海伦头都不抬,视线始终沒有离开光屏,她扶了扶眼镜,淡淡地说:“真的成为敌人的话,输的会是我,我打不过你,你可以直接过來杀了我,”
看到海伦的动作,拉菲忽然哈哈狂笑几声,刹那间心灰意冷,只是摇了摇头。
“海伦,你怎么突然变了,”笑够的拉菲,问出了这个可能是最后的问題。
海伦本能地又要去扶眼镜,却又慢慢放下了手。
她抬起头,用淡蓝色双眸看着拉菲,淡淡的说:“抱歉,但我......别无选择,”
啪,一只厚重潮湿的大手拍在拉菲的背上,他身后传來科提斯的声音:“走吧,别打扰她干活,外面等着我们杀的兔崽子可不少呢,”
上尉的声音同样沙哑,如同已经呐喊了一天。
拉菲和上尉互相勾着肩背,离开了练习场,这一刹,这对在‘血色黄昏’时代留下过名字、又活着出來的敌人,站在了一起,但背影同样萧瑟。
只有海伦机械般的美丽着,如妖如孽。
在拉菲和科提斯面前,一条本不长的走廊却幽深得象是永远走不到尽头。
“黑钢,知道吗,我他.妈的现在才发现,从來就沒有得到她的可能,海伦,呵呵,怎么说呢,她只会选择比自己更强的男人……我啊,原來这么笨,”
“银毛,我不得不说,你就从來沒聪明过,”
“狐狸般的黑钢,我可从來沒想过会比有这个外号的家伙聪明,”
科提斯吐出一口气,说:“聪不聪明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都有梦想,并且为之努力过,这就够了,不是吗,”
啪,这次是拉菲重重拍了一下上尉的背,大笑着说:“你他妈的不去写本书,真是浪费了,当初沒在战场上宰了你,真是遗憾,”
“放你妈的屁,你那时下面的毛都还沒长齐吧,也想杀我,受伤那次只是意外,”科提斯的声音明显闪耀着火星。
两人沉默一刻,忽然同时笑了起來。
“狐狸般的黑钢,你说,究竟是什么样的男人才能得到海伦,”问这句话的时候,拉菲也说不清自己的心情。
科提斯停下了脚步,一手托着下巴,慢慢地说:“我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但我知道,这个人已经出现了,”
“是谁,,”拉菲的声音透着杀机。
科提斯眯着眼睛,如利剑的目光走廊的尽头,低沉地说:“它的父亲,”
拉菲顺着科提斯的目光望去,恰好看到一个小小的身影蜷在那里。
那是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