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人,这五华散漓烟是什么事物,竟然值得这么多人窥伺。
谢灵运诧异道:“竟是何家的五华散漓烟么?此物乃是他家所占据的一口灵玉矿井之中,直通地窍的一口灵泉所产。每年端午,都会喷出的一口精粹玉砂。将此砂以法力磨练千百遍,直到炼成无形有质一道光,才炼成一点五华散漓烟。”
“此物凝练,需要不见风,不着光,不沾浊气,不染凡尘,非得以极品灵玉承载,由结丹真人在静室磨练一个月,才能炼化出一口。”
“这么多的分量,说是积攒三百年,当真不假!”
听他这么说,钱晨也微微凝神观望,却见在座的其他世家宿老,皆面露惊色,显然也是被这等手臂惊到了。
再看那一团烟气,端是万妙无方,极是璀璨,等闲神识难以看清。
钱晨施展望气之术,这才了然。
再看那一团烟气之时,便兴致缺缺……
此物也倒罕见,但惟独对他不是什么好东西,那口灵泉多半联通着地底某处极端地煞之气,其消磨灵气,打磨灵玉矿脉,沉积了许多五行之精的翠英,到了端午正阳之日气机变化,才有一口喷出。
被人采集起来,细心磨练。
这么一团烟气,其中五行翠英约有一斗之多,若是被人炼化,也相当于五分之一枚玄真五行丹了。
对于寻常修士,乃是极少数能在结丹之后,淬炼丹气的灵物,价值不菲。
但钱晨炼就五行天遁丹,自家的五色神光为人洗练,也有如此功效,所以,此物对他来说便是鸡肋。
谢安看着下方众人,蠢蠢欲动,心下已经了然。原本这般法会只要收到请柬,便是定下了前往洞天的人选,宴中的比试品评,更像是相互抬轿子,诸位真人勉励,赞扬一番,为后辈扬名的过场而已。
但如今,何劭以此等灵物,引动一众修士争斗之心,显然是世家对这次他请来太多的寒门散修不满,多半连仙门修士也看不顺眼,便以此物,引动下方众修的争斗之心。
如此一来,世家一方多半有所准备,一定要让散修,乃至仙门弟子出丑。
然后在用话语逼住一二,叫他们自家放弃了名额,由胜过他们的世家佼佼者顶替。
果然,何劭这边才起了个头,便有另一位世家大修士起身响应道:“何真人既然有这等雅性,我等岂能不附和?这样,若有人入了我的眼,这柄我早年用过的碧潮拂尘,便赐予他!”
代表王家前来的王戎,矜持道:“丹气二品以上者,可得此物!”
一枚千年月魄玄珠自他手中徐徐升起。
庾亮沉吟片刻,也道:“如此,老夫也来凑个热闹好了!”
他拿出一杯清心漱玉泉,此物却是修炼法眼的最好辅助灵物之一。一杯泉水,分七次洗炼双眼,多半便可借此炼成一门目术。
世家真人慷慨解囊,仙门前来的长辈,也不甘示弱。
“这万物乾坤袋没有别的好处,只是比寻常乾坤袋大了百倍……也当个彩头罢了!”
“这柄金蛇锥是我以异蛇之骨炼成,算是一件小玩意,全当逗个趣!”
钱晨看了一眼,三层禁制,果然只能逗个趣。
当然其他人倒不这么看,大小也是一件法器啊!
强有强的好处,弱也有弱的妙,这等小物,只稍小胜一场,便有赐下!对于大多数修士来说,只怕更为现实一些。
谢安心中暗叹,给谢玄使了一个颜色,谢玄上来打圆场道:“诸位,此宴乃是建康盛事,比斗不可伤了和气!”
“这简单……”何劭笑道:“我等出题,由各人自愿来试就是!”
温峤两眼放光,兴奋不已,大叫道:“有趣,这次果然有趣。我先出一题……这是彩头。”
他从袖中取出一只灵龟背甲,那龟甲大如锅盖,其上灵纹细密,灵光隐隐,极是不凡。
温峤取来一只金杯,又从怀中拿出樗蒲五木,都是两头圆锐,中间平广,像压扁的杏仁。每一枚樗蒲掷具都有正反两面,一面涂黑,一面涂白。
这是时下民间常玩的一种赌戏,有枭、卢、雉、犊、塞为胜负之彩。
其中全黑者为卢,最上。
庾亮见到温峤把平日博戏的玩物都拿出来了,微微皱眉,摇头道:“如此岂不如同贩夫走卒一般?极是不雅……”
他寻得一物,盖入金杯之中,道:“这一把,便见尔等易数上的功夫,只需算得杯中之物,便为胜者!”
天机数算之道,博大精深,道门真传敢称精通者都寥寥无几,何况一众世家仙门乃至于散修?
若是寻常之物,卜算起来还有几分把握,但那金杯乃是收集日露的法器,其上有日华灵纹,又在这么多阴神大修士的眼皮底下。
要想算出来,颇有几分难处。
在场的人都有些为难,几个世家子弟都在袖中悄悄的掐算,除非灵机一动,真切算了出来,否则都不敢轻易上去丢脸,自家的名声还是小事,若是妨碍了族名,正当家法是摆设吗?正无人上去之时,便有一位散修,窥见庾亮是从旁边的案上拿起的那物,便心生侥幸之心。
暗道:“酒案之上器具本就不多,左右离不开那几种?我为何不随意猜一个?”
这灵龟背甲若是祭炼成一面小盾,却也是难得的护身法器,让这位散修心头更是火热,心道反正自己只是通法修士,无名小卒,就算丢了一回脸又如何?
便自告奋勇,上前去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