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才俊?”
“在下道号玉宸!”
钱晨依旧只报了,除了他自己就没人能将其和他联系起来的道号。
“玉宸道人?”徐道覆念了一遍,颌首道:“很好,不愧是当代的广寒仙子!”
“什么?”钱晨听到这句话,平静无波的面孔骤然一滞,原本极有逼格的风度突然变得僵硬。
寒气扩散到他脚下,冻彻了江波。
钱晨面上还能稳住,心里却是快裂开了!
他一字一句道:“你说什么?”
徐道覆愕然道:“无常师弟曾经传信回来,言说这一代广寒仙子,虽是男子,但风姿无双,刀法精绝,更兼修为法力神通气度,具是当世超绝!只数息便败了他。”
“莫非不是阁下?”
钱晨心里呵呵冷笑——放他回去,果然是太仁慈了吗?
天罗伞中,有情剑出鞘,钱晨一抹剑光,冷声道:“在下习的是剑道!用的是剑!”
胡说!
楼船之中的众人腹诽道:你琴里面明明藏着刀,我们都看到了!
“那好!便让我试一试你的剑!”
徐道覆也有一些糊涂了,不欲在此事之上纠缠。他奉师命要带回张怀恩。钱晨既然如此态度,两人之间必有一战,宜早不宜迟。
建康乃是晋都,其中高手如云,若是惊动晋庭来援,也颇有几个麻烦的人物,他未必能脱身。
五行玄光出手,在大江之上化为一道光幕,只要在五行之中,便都会被这道玄光化去。
黑色的玄光引动大江,裹挟宽阔千里的江水冲天而起,玄光沉重,乃是三十六天罡之一的天衍五行罡气,能破万法,只要在五行之内的术法神通,无法不破。
五行之属的法器,被这玄光一裹,即被镇压。
这世间的法术,神通,有多少能逃出五行之中,只是这一道神通,此人便能轻易镇压天下九成的修道人。
但钱晨的法术神通,却大多不在五行之内。
他精修的雷法,大多都到了神雷境界,早已脱离五行,不在木属。他所修的太上降魔希夷雷音,冰魄神雷,剑法刀法,乃至楼观道的种种神通——不巧的是,道祖亲传的几支道统,法术大多以阴阳为根基。
而魔道之法,精深者更是超脱天地之外。
乃是九幽秘传!
因此,面对这五行玄光,钱晨头顶一片青天升起,化为天罗笼罩了他,徐道覆眉头一皱,沉声道:“乾天一气清罡?”
他也未想到,居然能在此人身上,看到与他的天衍五行罡气同列三十六天罡的乾天一气清罡。
此罡亦是天罡三十六法之一——补天浴日的本源罡气。
从这神通之名,便能窥测这罡气的防御是如何难缠。补天浴日……能填补乾天之漏,能仗之直入大日而浴。防御之可谓能三界无双!
此罡气乃是清浊之气,当然不入五行,这五行玄光也就无法克制。
“好在只是一件法器!”徐道覆心中暗暗庆幸道:“若是真的叫他炼成了补天浴日的大神通,岂非立于不败之地?我这五行大遁,正好被此法克制。”
玄光浩荡,欲将钱晨收收入五行玄光之中,五行轮转自成天地,将其镇压。
五行玄光,有钱晨袖里乾坤一般之能,都能开辟世界,镇压之力也极为强横,若是被收入玄光之中,在这大江之上,玄光借天地五行之力。想要破开玄光,非得有挑起整条大江的法力不可,再加上大江两岸连绵的群山。
就连钱晨想要脱身,都得废不少工夫。
王凝之和谢道韫并肩立于小舟之上,凝视着那道玄光,王凝之的眼中,满是对这位师兄的钦佩,而谢道韫却有些凝重,她所设的阵法,多依仗天地形势,难逃五行之中。
这一门神通,恰恰最为克制她的阵法。
若是徐道覆入那拦江之阵,水行玄光一出,阵法的根基就要被动摇。凭空牵扯之下,阵法要多出许多破绽,根本奈何不了徐道覆这等人物。
就在两人揣测,是五行玄光镇压住钱晨,还是钱晨继续轻描淡写的破去五行玄光的时候,拦江大阵之后,来自建康的方向却有了动静。
一位白袍小校,骑着骊龙马沿着江南奔驰而来。
他身后跟着数百骑士,看到前方阵法阻拦,此人驾驱骊龙马踏波而行,疾驰在大江之上。窥见前方五色轮转,玄光显化一个世界,年轻的校尉大喝一声:“徐道覆!你的对手是我!”
这时候,一道剑光斩破了五行轮转的世界。
两岸百姓与修士见到毕生难忘的一幕,江边的一道剑光冲天而起,如裂云端,将大江水汽化成的云海,从这一段渡口开始,斩成了两半。
年轻的校尉逆江而上。
谢道韫头疼道:“这下可好,拖得太久,徐道覆的克星来了!”
她手掐阵诀,大江之上残余的阵法轰然变化,升起拦江大阵,横江如墙,拦在那校尉兵锋前。
校尉纵马跃起,骊龙马飞越横江。
那种种阵法变化尚未圆融,便被他浑身精气神凝聚枪尖,一马跃江的一刺,轰然告破。
钱晨斩裂五行玄光而出之上,第一眼注意到的不是面色大变的徐道覆,而是江下,那直冲头顶三百里,气成五彩的龙虎气。
钱晨惊道:“是谁身系金陵五千年王气,越江而来?”
“徐道覆,来战!”
那年轻校尉放声大笑。
被阵法拦在金陵渡口东面的一众骑兵,眼看着阵法隔绝东西,无奈只能在阵口大声道:“将军,等等我们啊!”“破阵过去!”
徐道覆与钱晨和那校尉呈三角而立,徐道覆站在西方,五行玄光在他身后轮转,他渊渟岳立,踏着江波负手道:“没想到,晋庭那些废物,终于也肯让你出手来对付我了……”
“刘裕!”
是谁承两汉余气,元嘉北拒,金戈铁马,气吞万里如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