脚踏入长生的大修士。没了命,也只能受神道摆布。
所以五仙之类,鬼仙最下。六道之中,鬼道最贱!
棺材里,传出金家老怪物从牙缝里挤出来的嘶吼,犹如一只被逼上了绝路孤老狼,带着欲择人而噬的阴冷:“好,很好!阁下既然不肯给我金家这个面子,我也不是舍不得这一口气!”
“砰!”
棺材中传出一声巨响,像是有人在拍打棺材底儿!
指甲划在棺材底部发出渗人的‘吱吱咯咯’声!那指甲声并非人的指甲,倒是有几分像是野兽的爪子划拉的声音。
里面还传来如妖兽一般的嘶吼声,抬棺的昆仑奴已经浑身颤抖,甚至想要放下棺材而逃。
棺材盖上的耳道神扒拉着小脑袋,不明所以的发出了咿呀之声。
它歪着脑袋,看着已经画成了的,手持刀笔的高大儒者。冲着前面抬棺的昆仑奴疑惑的叫了两声。
为首的老昆仑奴颤声道:“上……上神……里……面的……尸体,恐怕……要……成魔了!”
千年黄泉阴沉木炼制的宝椁,半石半木的质地极为坚韧,但就算这般,棺材也在渗人的咯吱咯吱声中,发出木板划破,木质撕扯的声音。耳道神翻到了棺材下,看着这一片空白恍然大悟。
它提笔,在棺材下开始挥毫。
画出了一个少年道人的影子。
那道人像是一个纤细瘦弱的少年身影,宽袖道袍翩翩,衣带如同当风,但那扩散的淡淡墨迹,又在这浓墨的身影后,形成了一尊淡淡的三头八臂的神魔。
这少年道人的身影,才画了一个轮廓。就见棺材猛然一震,突然掀棺而起,从四个昆仑奴的肩膀上弹了起来,在半空中一个翻转,棺盖向下,棺底向上,整个翻了一个儿,要砸在地上。
这时候,四尊菩萨,两个道人,一只鬼王,一位儒者突然同时伸手,将那棺材稳稳托住。
在没有法眼,看不见神光的凡俗看来,就如同棺材悬浮在了半空一样。
咔嚓!
一声裂木之声,扭曲如同树根的鬼爪,突然撕开了棺材底,一只手插了出来,那血红的指甲根根如箭,青紫色的干瘪皮肉贴在骨节上,极为邪异。一条细细的铁索,缠在它五指间,似乎是在捆缚,又似乎是一件可以将人拉到那东西身前的强横法器。
两位被禁制,还躺在地上的散修,同时激灵灵的打了个寒颤,感觉到一股令人窒息的气息扑面而来。
“一尊寿元将近的结丹老怪物,成了魔!”
梁老为之战栗。
大汉更是绝望:“他肯定是先做好了准备,成不了神,就成魔!他拼着最后一口气,成了半魔……如今请下来的神,已经镇不足它了……今日我们都要死在这里。”
“这小东西能逃……我们逃不了!”
大汉绝望道:“胡萧萧,你这骚娘们,拿我哥俩垫背逃了那么久,现在还不过来搭一把手吗?”
阴影中传来娇媚女子的声音道:“封锁洞口的阵法,系于那棺材上,马上就要一起崩溃了!倒时候老娘跑都来不及,哪里还顾得上你们两个累赘?”
耳道神丝毫不忙——没有人(摊掌)比我(划拉)更懂(兰花指)……魔头了!
我还有神可以请。
棺材底上,还没有画完,只有一个背影轮廓的墨迹突然流动了起来。那墨迹渲染的身影缓缓回头,确是一个眉清目秀的少年道士,他身后的八臂魔神渐渐深邃,墨迹缓缓浓重,成为一团看不清的黑暗,而少年道士的身影却渐渐清淡、明晰。
他的身影渐渐清晰,缓缓转身,就这样走下了棺材。
钱晨借画显形,从雷海中挪移到了这座磁峰,那棺材底的墨迹散去,换成了钱晨本人坐了上去。
耳道神飞到了他的肩头,指手画脚,咿咿大叫指着棺材控诉着什么。
伸出棺材的魔爪,在钱晨降临的那一刻就不动了。随即那两个被禁制住,只能缓慢移动身体的散修和那位藏在暗处的女修,就恍然看到入魔的老怪物带给他们无尽压力的那只魔爪,像是被棺中的什么东西拉住一样,一把拽了回去。
紧接着,棺材里发出金家老怪物撕心裂肺的惨叫。
这声惨叫把那三个散修吓得浑身一颤,很快就突然中断了。
突然间,那口棺材安静的就像一口真正的棺材一样,死寂,那魔爪撕裂的洞口幽深,深邃,里面的黑暗化都化不开。给三人的感觉,比诈尸时不断震动的棺材,还要诡异。
地上的两个散修心中茫然,大汉朝着梁老靠了靠,低声道:“这又是请的哪一位神?为何神体如此清晰,完全没有虚浮之感,就像真人降临一样?”
梁老微微颤声道:“那好像……不是神!”
钱晨从棺材上跳了下来,随手一拍,将棺材扶正,按在地上。
他大大咧咧重新坐回棺头,四个昆仑奴十分有眼色的站到了他身旁,像是四个护卫、轿夫一样,乖巧温顺。耳道神站在钱晨的肩头,蹦蹦跳跳的凑到他耳旁,嘀嘀咕咕的说一些他们听不懂的话。
钱晨闻言微微点头,伸手弹出一点电光,电的瘫倒的两人浑身剧颤,但那金色的电芒也将他们体内的罡气化解,势如破竹一般,破除了他们身上的禁制。两个散修连忙站起来,对着钱晨躬身道:“多谢前辈出手搭救!”
阴影中也走出一位娇媚女子,拜倒在地道:“胡家女子萧萧,见过前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