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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年武三思是怎么逼李重俊的?”
虢国夫人皱眉道:“逼他造反?”
杨国忠微微点头……他们并不觉得今晚的千秋大宴,会有什么特别的。
安禄山已入长安,这头毒龙离开了自己牺身的深潭,杨国忠忙着应付太子挑拨他们两相斗的阴谋,同时又在想方设法,将安禄山陷在长安,慢慢困死这条毒龙。
先将安禄山和河北三镇隔绝,然后将他困在长安,再下手剪除他在河北三镇的心腹和羽翼。
那时没了爪牙的安禄山,还不是任由他如何摆弄?最关键的就是叫玄帝猜忌安禄山。这便是杨国忠的谋划。
宴中,还有其他人也注意到了钱晨,安禄山朝他这边看了几眼,心中莫名有些不安,但他顾忌的,始终是未曾露面的司马承祯,钱晨实在太不起眼了。一个没有来历的新秀,在长安唱了两声,就想入那些大人物的眼,也着实困难了一些。
如今,除了隐藏在暗处,如同毒蛇一般准备抽冷子给他来一口的妙空,没有人知道钱晨出手的那一刻,将会掀起怎样的狂风骇浪!
八月初五,洛阳,戌时!
司马承祯离开长安后,飞遁过夕阳最后余晖洒落的原野,他掠过泛起红色浑浊,宛如血水一般的长安八水,就连巍峨耸立的千古潼关,都对他打开了一部分禁制,在军中道门势力的掩护下,司马承祯悄然度过了潼关,在戌时初刻,赶到了洛阳。
珈蓝寺内,老住持等了大半天,见到天色已经完全黑了。才开始收拾吴道子走后留下的棋盘。
他一边捡起棋子,一边叹息道:“吴道玄果然没有回来!”
“这盘棋,看来是真的下不完了!”
老住持听到身边传来细微的声响,但他再抬起头的时候,却看到脸色微微有些苍白,因为一番奔波,牵动了伤势的司马承祯。
老住持见状,双手合十,念了一声佛号才道:“天师夜里来访,是有何事?”
司马承祯低声道:“我要查看白马法界封印下的天师法印!”
老住持叹息一声:“天师请跟我来!”
白马法界之中,倒骑着驴的老人骂骂喋喋道:“那群死贼秃,镇压九幽裂隙的,明明是我们道门的天师法印,他一群佛门贼秃,仗着在洛阳根深蒂固,信众极多,便将封印据为己有,还开辟了一处佛门法界。”
“搞的我们查探封印,居然还需要他们同意!”
“司马小子传来的警示,说这次魔劫波及极大,很有可能让两京陷落,还说洛阳佛门被魔道渗透了大半,如此危言耸听,也不知道有几分真实。还要劳费我老人家,以太乙天遁之法,潜入白马法界!”
毛驴行至一处净土,那净土之中佛光处处,四大天王把手四方门户,内里无数神佛禅唱,天花,佛光,祥云将法界映衬的一片光明,没有丝毫污秽。
张果遥遥观望,抓着胡须道:“明明一派祥和,哪有半点魔道渗透的迹象?”
他刚说这话,便眉头一皱道:“不对……”
八月初五,长安,亥时!
李龟年向玄帝禀告道:“陛下,臣重新编排的霓裳羽衣曲,更接近了天宫紫云曲的原貌,定当给陛下一个惊喜,这般天宫舞曲,才能为陛下庆贺长生!”
玄帝笑道:“李龟年啊!李龟年,你消息藏得真严,连朕都没有听到一丝风声。不过太真欲借霓裳羽衣曲为我献舞,比一比惊鸿和公孙大娘的西河剑器,这骤然换新曲,可合适?”
李龟年道:“紫云曲与霓裳羽衣曲区别并不大,以贵妃娘娘的悟性,驾驭定然不难!”
李龟年趁机提议道:“而且臣和李白做了清平调,可以为贵妃出场做序曲,融入霓裳羽衣曲中。届时命公孙大娘做剑舞,李白以诗应之,唱清平调,然后由娘娘出场,共舞霓裳,定然精彩绝伦。”
“那首云想衣裳花想容为开篇吗?”玄帝音乐素养极高,也善于欣赏,闻言微微点头道:“只是没有编排过,配合上不要出了岔子。”
李龟年闻言俯首道:“臣以头担保,绝不会出岔子!”
花萼相辉楼上,一众梨园弟子鱼贯而出,两千位乐工乐师罗列花萼相辉楼的正殿两旁,宁青宸将八卦云光帕化为长绫,系在了紫霞宝剑的剑柄上,她抽出长剑,贴身收藏,伴随梨园子弟徐徐进入正殿之上。
只见三百梨园女伎,手持宫中利器,长剑寒芒烁烁,锋锐之气扑面而来。
宁青宸一身红色长裙,服饰华美至极,她身边是梨园两位最杰出的女伎迎娘、阿蛮,除此之外,还有一位歌声激越清亮,来自平康坊的歌姬念奴。此时花萼相辉楼中万众喧隘,熙熙攘攘,甚至压倒了乐声。
念奴执板当席,一声激越开嗓,声出朝霞之上,压倒了四方噪杂。
这时候霓裳羽衣曲的前奏才徐徐开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