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鄙、丑这七残七苦看似消失了。实则已经铸就那疯狂至极,可怕残忍的魔性。
这魔性让刘骆谷都不寒而栗!
他低声道:“天之道损有余而补不足。人道则不然,损不足,奉有余……我已经将魔道补全之法交予了你,你自可以享受荣华富贵,在不用担心八残七苦了!”
“荣华富贵……哈哈哈!”辅趚琳笑了几声,笑声中尽是讥讽。
“荣华富贵又算得了什么?天下权势,莫过于陛下。安禄山不就想做这锦绣天下,巍巍大唐的新主人吗?”
刘骆谷闻言色变,听辅趚琳低声道:“别担心,我会遵守诺言的,这盛世繁华,与我又有什么关系。我所得的一切,都是历经种种痛苦换来的,我不欠大唐什么。相反,它欠我的!”
他咬着牙浑身颤抖道:“所以,我恨大唐!我不在乎你们想要做什么,陛下高高在上,与我无关。我只要坐到最高!我身边的宦官们都虔信了佛门,去修来世。但我不要来世,我要今世!”
“我要成魔!”
“我要和女帝一样,成魔不朽,为所欲为!”
辅趚琳露出一个极度魔性的笑容道:“只要你供我修行,宫里的事情,我还是会如实传出消息的!”
刘骆谷看着今日有些失态,潜藏的魔性暴露的辅趚琳,隐隐约约猜到其修为或许将再有突破,才会心性失控。但也借此,看见了辅趚琳历经八残七苦而扭曲的魔心中,那深邃无尽的黑暗。
他暗暗心惊道:“这残魔宗的传承,真是邪门!”
“或许李唐江山就算不毁在将主手中,也要毁在这些宦官手里!”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将残魔宗传入宫廷,对安禄山究竟是福是祸,他甚至想到了安禄山身边,也有修行八残七苦宗的宦官,那是他为了自己登极之后,准备的班底。
刘骆谷见过安禄山最信任的一位残魔,那个贱名李猪儿的宦官,瘦小阴冷,丝毫不起眼。
刘骆谷从未将他放在眼中,但进入看到辅趚琳心中的一点魔性后,他才感觉到深深的恐惧。
但此时不是计较这些的时候,残魔宗虽然犹如最阴毒的蛊虫,但此时究竟还未能成为大患,但安禄山的‘大计’发动之日,却近在眼前。
刘骆谷招来门外的亲信,自己转身出去,内堂之中供辅趚琳修行的‘资粮’,被带了出来。一位不过十八九岁的少女,捧着心爱的琵琶,惦着脚尖,徐徐从帘幕后面钻了出来。
她好奇的打量两旁,看到一位背对着自己的男人,穿着普通百姓的麻衣,便开口声音清脆,犹如黄鹂道:“奴家鹦儿,为尊客弹奏一曲,这可是念奴姐姐在陛下面前弹过的曲子呢!”
说罢,她便弹拨前奏,低声要唱。
这时候,辅趚琳才转过头来,他面白无须,神情阴冷,很轻易就能看出是一位宦官。
鹦儿脸色骤然一白,长安城中去平康坊玩乐的宦官不少,但大多都只是招人去宴中侍奉,留宿过夜都少,但这般带她来到偏僻宅院的,大多都是‘遛马’,也就是携妓回家,或是去偏宅之中玩乐。
宦官召伎,有变态行为的很多,但若是当众宴饮,伎院留宿,则还不会太过分。可若是在这偏僻宅院,将她折磨到死,也没有人会理会。
此时鹦儿已经想起出门前,妈妈笑得合不拢嘴,眼中流露的贪婪,还有看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古怪的神色。
她两手微微有些颤抖,几乎拿不稳琵琶,刚刚起的前奏都有些乱了!
辅趚琳露出一个充满血腥味的笑容,道:“你很害怕?”
…………
院中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门外的刘骆谷无动于衷,院中布有禁制,这声音再如何凄厉,也传不到门外去。至于惨叫这人,在他心中更是如蝼蚁一般。不值得他半点关心。
但门外的道袍青年,却猛的一挥衣袖,那无数云烟翻滚,汇聚在他掌心,化为一朵纯阳真火。他绝然道:“里面有人……”
黑衣魔修拉住他道:“时辰未到,若是提前发动,只怕你敌不过里面的人!”
道袍青年焦急道:“事有轻重缓急,此时顾不得那么多了!”
黑衣魔修低声劝道:“若是坏了主上的大事,只怕你魂飞魄散都是轻的!好不容易恢复了意识,你又何必?”
道袍青年一推头上道冠道:“我一生不做傀儡,愿行正道!”
旁边狠厉的尼姑赞许的看了那道袍青年一眼,笑道:“好!如此欺辱女人,我也忍不了。”
清秀的和尚,醉眼的酒徒都微微一笑,和尚双手合十道:“纵入九幽,也当行正道!”
酒徒握住了手中的长剑,天雷真火炽烈……
年轻黑衣魔修叹息道:“好吧!……大家有事一起担着!我与你们同闯一回。大不了就是魂飞魄散……人生一世,义气当头!”
他反手握住了手中的长刀,挥洒出一道犹如清泓的刀光,在瞬息之间,斩入了小院里。瞬时间,院外的几人合身跟上,毅然决然的扑入了院中。
几道身影发动的极快,刘骆谷刚喝一声:“是谁?”
就看到夕阳下,一道泛着淡淡血光,却不带半点魔意,坚定无畏的刀光迎面斩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