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他突然暴起,手中留着数寸长的尖锐指甲,刺向身后的两名道士。
但他肩头的拂尘一卷,就将他的脖子扭断了。
万俟平的尸体倒在了地上,周围的啜泣声更是颤抖了!
那不良帅在黑暗里微微测了测头,低声道:“这是最后一位了!送他们走吧!”
“军爷……!”大汉感觉不太妙,他透过门缝里射来的一抹余晖看到,这间屋子里,黑暗中那隐隐约约的人影,都是附近坊曲的游侠,混混头子,如他这般手下只有数十个人,为长安江湖里的大人物跑腿的货色。
但他们每一个人的身后,都有一位穿着精锐铠甲的南衙府兵,直刀横在他们的咽喉上。
随着这一生令下,刀光抹过,数十道殷红飞溅。
那汉子只看到这一幕,便感觉喉头一抹冰凉,听到了自己的血嘶嘶飞溅的声音。
………………
东市的葛家悄悄掩上了诸多金银铺子,飞票钱柜的门,不远处的葛家宅邸中,一门老小整整齐齐的躺在大坑里,被黄土掩埋……
东西两市,在短短半个时辰之内,消失了数十家商铺的主人,包括五家与安禄山商会有联系的大胡商,和七家如葛家这般,根本没有任何联系,背后是杨国忠,或其他贵人靠山的大商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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街角坊市之中的武侯铺里,也有许多武侯不良躺在了地上,他们的同僚,按着手中的名册,清点这些尸体,清点完尸体的飞骑在大街小巷之中穿梭,出入在一座座坊市的武侯铺中,将名单传递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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负责护卫今日千秋节的南衙府兵和北衙禁军,许多人悄无声息间,就换了人,有的中郎将手下的一整个营,都被调换了下去。然后在官衙,军营的各处院中,被整齐屠杀。
钟馗面有不忍之色,但那些对同僚下手的府兵实在太过干净利落。
就像干过了千百遍一样。
太子在南衙的亲信又是提心吊胆,又是兴奋不安,他们忧疑的看着周围莫名消失的同僚,和有一种古怪默契的同伴,用眼神相互交流着……
“太子终于动手了?”
“我没接到消息啊?莫非是其他皇子抢先动手?寿王终于忍不了头上那顶……”
“要不要投奔寿王?”
“先观望一二吧!说不定是陛下先动手了呢?”
………………
一位穿着常服,打扮如寻常人家,却变白无须,有些阴柔的男子。悄悄登临了刘骆谷所在的这座偏僻宅院,他掩上大门,步入屋子里。见到阴暗中的刘骆谷,便低声道:“你要我打探的消息,我已经打听清楚了!”
黑暗的室内,唯有这一刻刘骆谷眼中凌厉神光,叫那男子不能直视。
“说!”
宦官辅趚琳低声道:“昨夜之事,并非陛下授意。夜里高力士去过城隍府,面见了钟馗。皇帝还派人去传唤了司马承祯,其彻夜未至,去向不明,今日早些时候,又去传唤了三次,都没有找到其人!”
“司马承祯在哪里?”刘骆谷低声道:“玄帝不可能不派人去查!”
“早些时候,玉真公主突然去了梨园!”
辅趚琳低声道:“天师印好像也有异动,玄元皇帝庙的道士前来宫中,想要密告陛下,言提及天师。但很多事情,他们也遮遮掩掩的,不敢明说,非得由陛下亲近的道士,亲口告诉陛下不可。”
“玄帝在紫云楼!”刘骆谷焦急道:“今晚就是千秋大宴,在花萼相辉楼设宴!”
“那时候,刘承祖才会秘告玄帝!”辅趚琳点头。
此时,这处宅院的外面,一位黑衣魔修来到了门口,一位身穿道袍的正道修士与他并肩而立,挥洒出道道云烟,缓缓的将这座宅院包围了起来……
黑衣魔修,抚摸着手中的长刀……
刀上的血光已经接近于无,清泓犹如一汪山泉水一般。他对身旁的道袍青年道:“我果然不是魔道的那块材料,这化血神刀,将魔性化去了之后,反而更加得心应手。如此还要多谢道友不吝相助。”
那道袍青年笑道:“我也只是参悟了冰魄神刀的一丝皮毛。楼观道的那位道友,才是真的厉害。道魔合一,那太阴斩情魔刀,叫我看了都心寒三分。”
“本来还对那狡诈魔头,心怀怨恨,断我道途。如今想到他招惹到这般可怕的敌人,我都不禁有些同情!”
“唉!”
他面上为妙空摇头叹息,眼中却流露出畅快之感。
“吉时到了吗?”黑衣魔修随口问道:“刚刚又进去一个,其他人若是还不来。我们可未必能应付这么多人。”
“小僧来晚了!”一位眉清目秀,浑身肌肉虬结的和尚,这时候徐徐从后面走来,他身旁是一位表面上落魄邋遢,半醉半醒的眼中,却有无尽晴明的酒徒。
一个冷着脸的尼姑也缓缓走来。
她露出一个刻薄的冷笑道:“其他人来不来,都没什么区别。有我们几个就够了!”
“时辰快到了!”
手提长枪的武道修士,拄枪而来,道袍青年轻轻拂袖,长安城中的这一处宅院便陷入了真幻颠倒之间,任由结丹之下的修士如何,都只能看到一处海市蜃楼一般的幻境。
他们若是进入院中,一切如常,可就是无法遇到刘骆谷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