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蓁正遗憾呢, 却感觉自己胸口的桃花瓣微微热了起来, 这在凉凉的倾盆大雨里最是明显,因此赶紧打起了精神,四处打量,绕过山湾,冯蓁就看到了山坡底下的草丛里露出的一双腿, 白息萦绕。
冯蓁惊呼了一声,从马背上跳下去,也顾不得安危就匆匆跑下了山坡,这么浓郁的白息,不是萧谡就是萧证。
翻过来一看正是三皇子萧证, 他背后被人砍了一刀, 血肉都翻出来了,冯蓁摸了摸他的鼻息,还活着,但浑身烫得厉害。她瞅了瞅四下无人,就双臂连拖带拉着萧证走上了山坡,把他和萧诜一块儿放到马背上。
天黑下来之前, 冯蓁总算找到了一处山洞, 她的野外生存能力基本为零, 钻木取火是别想了,只期望明天天能晴开来,路上虽然遇到过几拨人,但冯蓁都躲开了。萧诜中箭, 萧证被砍了一刀,她也分不清哪些是内奸、刺客,哪些是侍卫,所以只能自己带着他们这对难兄难弟往回走。
山洞里冷得惊人,冯蓁也不知萧诜两人何时能醒,不敢躲进自己的桃花源,也不舍得躲进去。她左手拉着萧诜的手,右手拉着萧谡的手,满脸都是幸福。
这羊毛薅得真是太爽了,简直是美梦成真。冯蓁左拥右抱地什么时候睡着了都不知道。
淅淅沥沥的雨停后,三皇子萧论动了动眼皮,他想过自己醒来时可能面对什么样的情况,但绝对没有任何一个能比眼前的情形更诡异。
老六萧诜就躺在他旁边,他二人中间隔着个城阳长公主的小外孙女儿,这女君怀里搂着他和萧诜的手,还搂得贼牢实,萧论随便这么一抽手,恁是没抽出来,这得是有多冷啊,拿他和萧诜的手臂取暖?是不是稍微不太讲究了?
不过萧论环顾了一下四周,也知道完全没有条件取暖,是以也就没多想了,只是又抽了抽手。
“别跑。”萧论听得睡得酣甜的冯蓁嘟囔了一句,然后使劲儿挠了他一把。
冯蓁正在梦里放羊呢,四只大肥羊,白白胖胖毛还多。她喜欢得不知如何是好,抱了两只羊在怀里薅薅。结果一只羊不听话地要反抗,她不得不挠了一把。
就这动静儿,萧诜也醒了。他晕倒前也想过自己醒来的情形,但绝对没眼前的这么滑稽。
萧论一副见了鬼的模样坐在旁边,冯蓁死死地抓着他两人的手睡得直流口水。
“三哥,什么情况啊?”萧诜低声问,然后用力地抽出了自己的手。傻大个儿就是傻大个儿,光有一身蛮力,丝毫不如萧论那般温柔。所以他一抽手,手就出去了。
冯蓁在梦里丢了一只肥羊,当即就哭了,哭嚷着“我的羊,我的羊,我的羊丢了。”手在半空中乱薅,人也跟着醒了过来。
冯蓁一睁眼就看到“深情对视”的两兄弟,再一瞥天色,不由恼怒,“怎么天没亮,你俩就醒了呀?”
“幺幺,这怎么回事儿啊?”萧诜指了指三皇子萧论。
冯蓁没好气地揉了揉后脑勺,睡得不好浑身都疼,“哦,昨儿我见三殿下……”
冯蓁把自己怎么发现萧论的事儿说了一遍。
萧论道:“哦,这可真巧,幺幺你一个人先找到了六弟,又发现了孤。”
这“一个人”可是关键,他们两天未归,宫中必然排出大量侍卫来寻找,别说是下大雨了,就是下刀子,那些侍卫也会出来,可偏生侍卫没找到他们,冯蓁一个小女君却一下找到俩。
这情形,谁能不怀疑?
萧诜见不得萧论怀疑冯蓁,他跟冯蓁单独待过,知道若是她有歹心,他现在就不会活着了。“幺幺是担心我们……”
只是萧诜的话说了半截,就打住了。后半截好像被猫吞了一般,萧诜不再说话反而死死地瞪着冯蓁。
当冯蓁说是担心他们所以一个人奔出来找人时,萧诜是将信将疑的,不过彼时冯蓁嘴里说的是“你们”,他自己把“们”给省略了,只觉得冯蓁是为了他才不顾危险地跑出来的。
可这会儿看着萧论,萧诜忽然想起前些日子听到的笑话,说是长公主的小外孙女儿大庭广众之下跟萧论说“我心悦你”的话。
那时候萧诜也只当是笑话,觉得冯蓁真是孩子气,而且毫无自知之明,谁能看上个小胖墩儿啊?但这会儿,冯蓁救了自己,居然还救了老三!
还救了老三!
萧诜脑子里立即脑补了许多,冯蓁带着他一路辛苦地找萧论的画面,他瞪大了一双杏仁眼侧头看向冯蓁,那眼神就跟要吃人一般,“你是为了老三才出来的么?”
三哥,萧诜也不叫了,直接没大没小地喊起了老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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