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臣……”
“朕名下只剩下你妹妹凤翎,难不成你让伯父册封她为储君不成?”
“臣弟遵旨。”宁德王知道,事情到了这一步,已经没有了挽回的可能性,跪在儿子身边,拎着他的领子抬起头来,“那么,皇兄,家族的秘密该让孩子知道了吧?”
“他是下一任国君,自然要让他知道,凤遥,太子刚才的回答你可记清楚了,假若有一日他违背了自己的答案,你可以用你的长刀砍下他的脑袋。”
“只要臣弟活着,无需朱雀大将的长刀,臣弟自会将他的脑袋砍下来。”宁德王用力甩了下儿子的后脑勺,自己恭恭敬敬伏地磕头,“皇兄一直清楚,臣弟心中,家族的安危比明玉国更重要些。”
“臣记下陛下和王爷的话了。”跪在最后面的凤遥用冰冷的声音说道,“恕臣不敬,那一天假如来临,陛下和王爷都不在了,臣若是也不在了,还会有人持着长刀,取下世子的脑袋。”
凤竣的后背已经湿透了,说句实话,这些话加在一起,他根本就是怕死了,人家当上储君都是高高兴兴的,他倒好,还未正式册封呢,就一大堆的威胁之语,连带自己的亲爹在内,都是要取下自己的脑袋。
“儿臣一定谨记今天所说的答案,一辈子都不敢忘。”
“朕会给朱雀大将凤遥一道密旨,阿竣,你真的要记住今天的答案,言行一致,我们凤家就剩你这根独苗了。”
明德帝对他弟弟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带着儿子离去,跟他说说家族的秘密了。
“臣弟告退。”宁德王按着儿子的头磕头告退,拎起他的领子哀叹了一声,“走吧,跟爹回家,我们父子俩坦诚不公的聊聊,过了今日,以后得是爹进宫才能看你了。”
凤遥起身,给宁德王父子诚心诚意的行了一礼,这才走到明德帝的跟前,跪下,请罪。
“是朕心乱,忘记这一茬,幸亏你把他们父子叫进宫来。”
“陛下内心的痛楚,臣非常理解,但是,陛下是天下人的陛下。”
明德帝举起手阻止他继续说下去,闭上眼睛,凤遥静静的等待着他睁开眼睛,只见他将刚刚蒙着鼻子的帕子铺开,朱砂笔在上头写了几行字,最后,盖上玉玺和私印,愣愣了看了一会儿。
“阿遥,朕希望你永远也用不上这道密旨。”
凤遥伸手接住皇帝朝他丢过来的帕子,捧在手里,并非展开来看,恭敬的磕头,应了声是。
“臣会亲手将这块帕子封存在卫家祠堂义父的灵位下面。”
“朕和宁德王都是软弱之人,太子凤竣也过于温厚,对付如狼如虎的朝臣,还需你助一臂之力。”
“臣明白。”
“若是朕能册封翎儿为皇太女,你便是……”
“陛下,慎言!”凤遥刚把帕子收入怀中,听到这句话,神情一凛,威严的看着当朝皇帝陛下,“陛下难道要翎儿去面对腥风血雨?臣即便成了驸马,即便也是凤姓,驸马凤遥,总归是个外人,但是,朱雀大将凤遥,却可以做很多陛下下不手的事。”
“朱雀大将,此刻,朕就要你去做一件事。”
“臣明白。”凤遥起身,回头看了眼殿外,唇角扬起一丝冷冽的微笑,“臣的杀气足以让外面这些人臣服,陛下是明玉国的皇帝,他们只要遵从陛下的旨意便可,哪里来的那么多意见,话多的,贬几个,去穷苦的地方改造改造,不敬者,杀几个,余下的就会安分。”
“朕若是有你这样的决意,朕也不会如今这样被动了。”
“陛下仁厚,不易动杀心,但是,臣十几岁就跟着义父上战场,见多了违抗军令者一律斩杀。”
言下之意,陛下,你该杀的时候杀几个,何必去考虑这个人是否该死,你是皇帝,杀一儆百的道理,你比我清楚。
但是,他也很清楚,明德帝到底宅心仁厚,是一个不轻易动杀心的皇帝,这是百姓之福,却也是明玉国的不安因素。
“启禀陛下,郑州八百里急报。”内侍在殿外扯着嗓子叫嚷起来,“郑州境内发生叛乱。”
“取来。”明德帝神情一凛,命令凤遥去把急报从内侍手里取来,做了一个撕开的动作,凤遥疾步奔到门口,将急报从内侍手里接过来,撕开,看了一眼,双眉微微一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