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夜里,杂草丛里的虫鸣声不绝于耳。
傍晚的一场暴雨将炎热冲刷干净,只留下凉爽的清风。
天澄穿了一身单薄的夏衣,双手背在身后,微微仰着头,站在院中看着夜空。
皎洁的月光洒在他的身上,像是披了一件银色的衣裳。
他不动声色却内心焦灼,他知道,天行绝不会就此罢休,一定会找机会将他营救出去,可是,这里是皇宫,临安城里戒备最森严的地方,即便天家的轻功心法称霸江湖,终是双拳难敌。
天行与他接触后过去了七天,他过得无比的艰难。
纵然知道妻儿被挟持为人质,谅赵昂也不敢对人质动手,自会好吃好喝的伺候着。
可是,天行却不同,赵昂挟持他的目的,为了天家保守的那个秘密,也是为了天行是杨家的后人,青龙的血脉,他想要统一天拿下,就必须要有一个足以让天下人臣服的理由。
即便天行对于打仗不精通,有楚国的大将军轩辕宏兴在,借着青龙杨家的名头,那也是战无不胜的。
如果天行被抓住,不臣服,那么,只有死路一条,天澄已经看清楚了赵昂的为人,此人比他的亲生父亲狠厉百倍。
天行,舅舅被软禁在这里其实也没有什么,不过是换个地方度过余生,你继任天家的家主,好好带着幸存下来的天家人去郑州,天家的血脉不能断在你的手里。
一片乌云飘过来,遮挡住月光,护在他身后的两个看守人对视了一眼,其中身材略高的那个抱拳弯了弯身,道:“天谷主,早些休息吧,天色不早了。”
对于每天晚上基本过了子夜才睡的人,此时确实还早,但是,平日里一直伏案默写医书的人,这两日倒是喜欢在院中站会儿,望望天,无声的低叹一下,这反常的举动,大概是因为前些日子闹刺客有关。
天澄知道,看守他的人对他还是存着一丝敬意的,医神天澄这个名号在江湖上不是白叫的。
“我在等皇帝气冲冲的跑来跟我说,他抓到了我的外甥。”
看守人忙低下头,不敢对皇帝有半句揣测之词,那个男人可是连他们的门主都惧怕的,那是高高端坐在龙椅上主宰一切的天子。
像他们只有出身的人,假如不是因为门主臣服当今皇帝陛下,哪有机会进宫,哪有机会亲眼看看皇帝到底长什么样。
他们的头低了下去,臣服在皇帝的权威之下,也让死神降临的速度加快了一些。
两道黑影落在他们身后,悄然无声,双脚落地,单手蒙住目标的嘴巴,右手黑色的玄铁匕首抹在看守人的颈子上,拖着人直接退到草丛中,同一时间,又有两道黑影落地,一左一右架起还未发觉异样的天澄。
直到胳膊被人架起,天澄才意识到自己的身体腾空而起,借助左右二人的力量,在围墙上做了短暂的停留,朝着李胖的大树上跃过去。
“舅舅是我。”黑巾蒙面的天行用低沉的声音说道,“我们今夜就能离开临安。”
“荒唐,你这是以卵击石。”
“朕可不是什么卵蛋。”架着他右臂的黑衣人轻笑了起来,脚下在树枝上点了一下,借力跃向更远的地方。
“胡闹。”听出是元朗的声音,天澄的身体都僵直了,“怎么可以如此……”
“我的孩子以后会变成什么样的人,我无法预料,但是,我元朗从前是什么样的人,今后也是什么样的人,朋友有难,就算相隔万里,能够出手相救的,也一定会伸出援手,何况,舅舅对阿九的皇兄有恩,冲着这一点,以身犯险算不得什么,何况,临安城也并非是赵昂的临安城。”
这几句虽然用平淡的语气说出来的,却彰显着大燕皇帝宽阔的胸襟和知恩图报的情义。
“舅舅尽管放心,都安排好了,只要不出意外,我们能安然离宫。”
夜色中,一白两黑的身影很快消失在一座宫殿的屋顶上,随后隐去了痕迹。
子夜不到,明月阁里看守从楼上睡觉的屋子里出来,到了楼下,一股血腥味充斥着鼻下,大惊失色之下,从未闯入天澄住屋子的人手里提着刀气势汹汹的闯了进去,睡觉的里间也亮着灯,但是,哪里有天澄的身影。
两个人从屋子里冲出来,长啸了一声,顺着血腥味朝杂草丛走了过去,两个被杀的同门静静的躺在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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