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家的府宅后面便是一条小河,直通长江,连续两个晚上,刘家良贱一百四十余口人全部乘船离开了江都城,他们从主河道入长江,那边戒备森严,容易被盘查,刘家凭借自己多年积累的人脉,在数十名村民的引导下,他们从一条秘密水道驶入了长江,向长江对岸而去。
尽管官府严格封锁消息,但刘家迁往长安的消息还是不胫而走,在扬州引发了掀然大波,也起到极好的示范作用,越来越多的豪门巨富也跟随着迁往长安,这是后话不提。
而与此同时,朱泚的刮骨刀终于举起,一夜之间,扬州七家巨富被抄,罪名都是私通敌国,男子被杀,女眷没为官奴。
就仿佛寒冬骤然降临,扬州城内充满了肃杀之气,四处风声鹤唳,人人自危,黑市的黄金白银价格暴涨,很多富贵人家来不及变卖家产,纷纷收拾细软金银逃往长江对岸,再想办法辗转前往长安。
时间进入三月后,长安终于得到了碎叶的消息,消息还是通过粟特商人传来,上午一早,史宦带着刚刚抵达长安的粟特商人康大庆来到了郭宋的官房。
官房内,郭宋和几名高官神情肃穆而坐,康大庆给他们带来了最坏的结果,碎叶唐军全军覆灭,都督马卫江战死,碎叶被可萨人占领。
“小民在酒馆里听掌柜说,当时,大食军攻占了拔汗那的渴塞城,碎叶王率两万大军反攻渴塞城,可萨人也答应出兵,但他们却趁碎叶空虚,出兵占领了碎叶,碎叶王停止攻打渴塞城,率军回来救援碎叶,却落入可萨军队的埋伏圈,全军覆灭,碎叶王脑袋被砍下来,在碎叶城门处悬挂了一个月。”
康大庆所说的碎叶王就是碎叶都督马卫江,他极为痛恨马卫江屠杀拔汗那,所以他言语间充满了解气般的痛快。
“唐军都战死了吗?”郭宋铁青着脸问道。
康大庆摇摇头,“小民听说很多战俘都被押去了银矿,具体人数不知。”
郭宋又问史宦,“你叔叔有消息吗?”
史宦黯然道:“只是听说可萨人抓捕了一批有信鹰和信鸽的商人,我叔父估计也在其中,十有八九也是被抓去开矿了。”
“现在碎叶是什么状况?可萨人的军队最东面到哪里了?”旁边潘辽问道。
“碎叶变化不大,感觉和之前一样,该交的税都要交,但也没有多交,汉人开的店都还在,不过听说每家交了一大笔钱才逃过一劫。”
停一下康大庆又道:“可萨人的军队没有再东进,过了冻城后,就再也没有看见过可萨人的军队,一路上都是草原,没有任何军队,一直到勃达岭。”
“顿多城有军队驻扎吗?”郭宋问道。
勃达岭便是凌山山口,是碎叶通过安西的必经之道,在唐军没有占领碎叶之前,它就是大唐最西边界,那边有一座军城,叫做顿多城,平时驻扎两百士兵,冬天则减为五十人。
康大庆点点头,“有军队驻扎,但他们对碎叶发生事情似乎一无所知,当然,我们是今天开春的第一支商队,发生在去年秋天的事情,他们不知道也很正常。”
郭宋又问一些细节,这才命令从事把康大庆和史宦送出晋王府。
郭宋负手在大堂上来回踱步,他走到窗前,心情烦闷地望着窗外。
“殿下,我们准备好了吗?”潘辽问道。
郭宋摇摇头,沉声道:“五万头骆驼已经到了四万头,张掖的粮食和物资正陆续运往北庭,庭州大概屯粮已达二十万石,兵甲三万套,火油五万桶,还有各种战备物资,但我也不知道准备好了没有。”
这时,杜佑道:“我给殿下一个建议吧!”
“杜司马请说!”
杜佑不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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