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姚令言又道:“孟津关是洛阳的北大门,对我们来说,不容有失,天子爱惜将士性命,想避免兵戈,希望能以谈判方式解决,我们双方既然能坐在这里,说明大家都是抱着诚意而来,希望我们坦诚相待,尽快解决孟津关事宜。”
张歉逸微微一笑,“姚相国用了两个希望,足见诚意,我想既然我们都来了,肯定是抱着诚意而来,都是希望解决问题,即使有分歧,也是条件能否接受的问题,和诚意无关,姚相国说对不对?”
姚令言苦笑一声,当然就是条件了,条件太高,让人无法接受,那还有什么诚意可言。
“那我们就开诚布公谈一谈,我们希望贵方退出孟津关,退到黄河对岸去,在十天内完成,作为交换,我们可以承诺三年之内不进攻江南,”
张谦逸摇摇头,“这个条件不对等,第一,我们占领孟津关,而你们依然没有涉足长江南岸;第二,江南其实和我们无关,我们帮助江南,只是出于晋王殿下和老韩相国私人交情罢了,当然,这个也可以作为条件,但是弱了一点,所以我说不对等。”
姚令言也是抛砖引玉,他当然要从最低的条件谈起,对方不接受也在情理之中。
这就像买卖货物,货物就是退出孟津关,可以买家先出价,也可以卖家先出价,姚令言是买家,他先出了一个低价,用一个既成事实和一个毫无意义的承诺来买下孟津关。
这个出价,卖家当然不能接受。
那么接下来应该就是卖家开价了,姚令言有心理准备,对方开的一定是一个难以接受的高价。
张谦逸沉默片刻道:“我们是希望用崤关来换取孟津关!”
“不可能!”
姚令言一口回绝,这个条件简直难以接受,用西大门去换北大门,还不如不换,如果崤关丢了,晋军一样可以势如破竹般攻到洛阳。
“我已经说过,希望双方有诚意,崤关的重要性远远大于孟津关,提出崤关为条件,我实在看不出贵方的诚意。”
“没有诚意,我们就不会来了,姚相国的指责,我不能接受!”张谦逸冷冷道。
双方都沉默了,张谦逸给颜硕使个眼色,颜硕会意,他缓缓道:“僵持下去也不是办法,不如姚相国给我透一个底,然后我们从底线向上加,能加多少,就看最后谈判结果了。”
姚令言摇摇头,“底线我不可能告诉你,但我可以告诉你们一个原则,我们的让步不能涉及领土,最多是在贸易,或者赎买方面谈一谈,或者江南可以谈一谈,其他不现实的东西就不要提出来,否则还不如开战。”
张谦逸笑道:“我理解贵方的原则了,但我也要向晋王殿下请示,不如今天就先谈到这,我们都回去请示一下,看看是否能找到一个双方都能接受的平衡点。”
“可以!那下次会谈什么时候?”
张谦逸想了想道:“拖得太长也没意思,就三天后吧!我觉得回信都应该到了。”
双方约定好三天后再谈,第一天的谈判就这么结束了,彼此试探一番,大概都有了底。
回到宿地,张歉逸和颜硕坐在堂上喝茶,张谦逸笑道:“你能感觉到朱泚的真实想法吗?”
颜硕点点头,“其实姚令言已经说漏嘴了,朱泚是想用赎买的办法,用钱来买下孟津关,然后附加条件就是不打江南。”
“看来我们所见略同啊!我也是这样认为。”
“那晋王殿下有这方面的要求吗?”颜硕问道。
张谦逸摇摇头,“我不能肯定,但我感觉是有的,只是我们出发时,他告诉我,条件是崤关和江南,估计是要我们试探一下对方,然后才最后敲定底线。”
颜硕有点心急,他放下茶盏道:“我们立刻向晋王殿下汇报吧!”
一个时辰后,双方的信鸽都纷纷飞起,各自向长安和洛阳方向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