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吏部司的文书是任命他为从七品朝散郎,任职助教,这是官阶和官职,国子署给的是冶金课教授聘书,这是具体职务,下面有司马杜佑和长史潘辽的印章,还有吏部司和国子署的官印。
半晌,他才渐渐恢复了理智,他沉思片刻道:“原则上我接受聘任,但这边的官职怎么办?”
张锦光笑道:“这边的官职你就写封辞呈,我们会安排交给你的上司,这次不光你一人,一共聘用了十七人,大家都愿意去长安任职,所以我们也默认李署令也愿意去,如果没有问题,请签字画押,我们带走两份。”
听说还有十六人和自己一样,李维瑾松了口气,他取来笔墨,在两份文书上签了自己的名字,又摁下了指印。
这时,他忽然又想起一个重要的问题,自己家根本就没有盘缠了,还欠了五个月房租,怎么走?
李维瑾脸一热,吱吱呜呜道:“能不能先预支一点俸禄?”
张锦光笑了起来,从外面快步取来一只木箱,放在桌上,打开箱子,里面全是银锭,“这是三百两银子,是给你的安家银子,每个去长安的官员都有,然后我再说说怎么走,明天上午我们在北城外的高升客栈集合,中午一起出发。”
“明天就走?”李维瑾很惊讶。
张锦光点点头,“我们已经来了好几天,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既然决定了,就立刻出发,出发事宜都准备妥当,你们今晚收拾行李,尽量少带一点行李,不值钱的就丢弃吧!回长安后,官舍里都有家具、日用品、被褥之类,都是新的。”
“会不会被拦截?”李维瑾踌躇一下问道。
“放心吧!我们都安排好了,走十几个小官还不至于把事情闹大,再说宋朝凤那边我们也交代过了。”
张锦光见对方神情有异,便笑着解释道:“我不是说我们和阉党有什么关系,而是我们捏着宋朝凤的把柄,他不敢做得太过份,只要我们也适可而止,相信他也会睁只眼闭只眼的。”
李维瑾这才恍然,连连点头道:“我明白了,这就收拾行李。”
张锦光和姚敏告辞走了,李维瑾还捧着任命书和聘书发呆,他感觉自己就像做梦一样。
这时,杨氏蹑手蹑脚走进房间,一眼看见了桌上的银箱,她惊呼一声,扑上前问道:“夫君,这银子是怎么回事?”
“这是安家费,每个官员都有,一共三百两银子,你要赶紧收拾,明天一早咱们就要去城外的高升客栈汇合。”
“明天就走?”
李维瑾点了点头,“可能长安那边很急,也怕这边夜长梦多,简单收拾一下,不值钱的东西都不要了,咱们回长安再买。”
杨氏叹口气,他们家哪里还有值钱的东西,都卖光了。
这时,院子里又传来咚咚的砸门声,这次是房东的声音,只听他恶声恶气道:“你们的房租今天必须交,若不交,我今晚就找人把你们赶出去。”
杨氏有三百两银子撑腰,不再担心了,她取了一锭银子,大概十两左右,快步走了出去,“房租我们现在就交,你找五两银子给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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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宫的北衙官房内,宋朝凤坐在桌前发呆,桌上放着一封信,是以晋王郭宋的名义写给他的信,准确说不是一封信,而是一份清单,长长的清单有一百余行,把他的老底挖得干干净净。
宋朝凤是京兆府高陵县人,原本姓杜,十岁进宫,给一个姓宋的老宦官做义子,便改名宋朝凤,但他家里还有两个兄长和父母。
这份清单里把他的父母的安葬情况、两个兄长和几个侄子的姓名,甚至他在长安的私宅,在邠州的一座庄园,还有他在宝记柜坊内存的十万贯钱以及大量财宝等等,都在清单里一一列举出来,看得宋朝凤汗流浃背。
宋朝凤没有子嗣,但他在家乡的小侄子给他继承香火,这是他最大的秘密,这封信也点出来。
宋朝凤心中十分惊惧,郭宋到底想做什么?
就在这时,一名小宦官在门口道:“朝翁,张相国有急事求见!”
张相国就是张延赏,南衙的百官领袖,宋朝凤本不想见他,但想了想,不知他有什么急事,宋朝凤还是吩咐小宦官道:“请他稍坐片刻,我这就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