波活活震死,其他士兵基本上都是这样死去,五脏六腑都被震碎了。
但李冰还有一个重要任务,他留下五百士兵守城,自己则率六千多骑兵向商洛县杀去。
商洛县是商州第二大县城,州治是上洛县。
商洛县其实是一座小县,周长只有十五里,人口不到两千户,因为这里距离武关比较近,一般商队或者行旅都会在这里进行给养和休整,使得商洛县的商业还比较繁荣,不过这半年来,武关守将王伦拼命敲诈盘剥商队,几乎使商队绝迹,商洛县也收到了很大影响,生意凋零。
但在十天前,这里来了一支两千人队伍,押送着数千辆大车,在商洛县停留,使商洛县的生意一下子火爆起来。
虽然这些士兵也有偷鸡摸狗的不良习气,但总的来说还不错,他们花钱大方,天天喝酒吃肉逛妓院,使商洛县大小酒楼都收益,还有几千名赶车的车夫,他们也要吃喝用度,虽然没有士兵那么出手阔绰,但也集腋成裘,给城内的小摊小贩带来不少人流。
这支队伍正是负责运送铜器去洛阳的车队,这里面没有铜锭,铜锭在迁都的时候就已运去了洛阳,这里面基本上都是铜器,铜鼎、铜钟、铜像、铜灯以及日用生活的铜器等等,共一万多件,包括了大盈库和大明宫内所有的铜器,长安十几座寺院的铜器,重达上千万斤。
按照一贯新钱三斤铜算,这些铜器可以铸钱三百五十万贯以上,能支撑朱泚三十万大军一年的军费。
这实际上就是朱泚收购关中财富的第一步,然后是关中十二万富户,他们带来的粮食、布匹、绸缎以及金银铜器会更加可观,至少能支撑朱泚十年的军费。
最后再用一个收刮干净的关中和李适交换富庶的扬州,这真是一笔极为合算的买卖。
至于郭宋,朱泚暂时已经顾不上了。
这支运输铜器的队伍之所以停留在商洛县,是因为朱泚忽然想把大盈库中的玉器也一并运到洛阳。
大盈库中的那批玉器价值极高,可以卖给洛阳富豪人家,大赚一笔,朱泚原想是按照协议留给郭宋,但他又反悔了,趁着这次运输铜器的机会,一并把玉器也运来洛阳。
商洛县城内十分不安,昨天半夜,七千晋军骑兵从县城旁边飞驰而过,前往武关,他们都知道了,中午时分,武关方向传来了一声闷雷般的响声,要知道商洛县和武关相距六十里,他们居然还能听见爆炸声。
或许士兵还不知道,但朱泚的将领基本上都知道了,晋军手中有一种威力极大的火雷武器,能把整个城墙炸塌,主将邹兴也不例外。
邹兴心中焦虑到了极点,自己该怎么办?
他当然知道他们肯定守不住商洛县,城墙太矮,城门破旧,快五十年没有修葺,还有几处因年久失修而坍塌,一颗火雷便能直接炸塌的城墙。
邹兴负手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心烦意乱,这时,亲兵在门口喝道:“你们要干什么?”
“我们要见将军!”
外面似乎有不少人,邹兴心中惊讶,走出房间,只见院子里黑压压着站着二三十人,都是中低级将领。
“你们有什么事吗?”邹兴问道。
为首一名校尉道:“将军,我们都知道,武关恐怕已经失守,现在河东军骑兵正向我们这里杀来,我们该怎么办?”
“这个.....我也在考虑,要不要撤回长安?”邹兴对众人道。
另一名校尉道:“将军觉得长安还属于我们吗?”
邹兴一时无言以对,郭宋的军队既然杀进关中了,长安十有八九守不住,这是连普通士卒都知道的常识。
“那依你们之见呢?”
邹兴忽然明白了,这些将领来找自己,必然是有了共识。
沉默片刻,为首校尉道:“大家想,要么解散,各自回家,要么就投降,还请将军定夺。”
邹兴望着一双双注视自己的眼睛,他低头沉思片刻,他的家人还在洛阳,他不可能投降,家人会被连累,可如果抵抗,自己阵亡了,妻儿怎么办?
想来想去,只有撤退一条路,说是撤退,实际上就是逃亡。
他叹息一声道:“让弟兄们立刻集合,我们撤离商洛,回关中后,大家可以自己选择去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