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二楼饮酒,朱泚严禁用粮食酿酒,使得果酒在长安十分盛行,主要以葡萄酒为主。
其中眉寿葡萄酒依旧牢牢占据着高端市场,而中端市场则被来自张掖的三家葡萄酒瓜分,张掖葡萄酒、酒泉葡萄酒和西凉葡萄酒,这里面张掖葡萄酒是河西军方的生意,酒泉葡萄酒是安家的产业,西凉葡萄酒是陇西李氏的产业。
张雷就是眉寿葡萄酒的东主,同时也是张掖葡萄酒的总经销商,在长安,他被称为酒王。
而李安也是长安首屈一指的大商人,他不仅是长安有名的珠宝商,同时还是长安最大的布匹商人。
聚宝楼就是李安和张雷合伙经营,两人各占一半的份子,除此之外,李安的布匹店还经销来自西域的棉花,棉花也主要由李温玉的商行提供。
张雷给李安斟满一杯酒问道:“听说明天朱泚就正式登基了,会不会引来一波杀戮?”
李安端起酒杯微微笑道:“为什么会有杀戮,应该是大赦才对吧!”
“我说的不是普通人,而是长安的皇族,听说朱泚软禁了不少人,老安,很多皇族都是你的大主顾,你应该很清楚这件事才对,他们情况如何?”
李安摇摇头,“所以说你孤陋寡闻,一共七十七名皇族,昨天朱泚已经派人礼送他们出境,他们去成都了。”
“居然把他们放了?”张雷愕然。
“杀他们又有何意义?”
李安淡淡一笑道:“至少让天下人觉得,他朱泚还是仁慈的,不杀旧朝贵族,使他谋逆篡位的指责稍稍降低一点。”
就在这时,一名酒保奔过来小声道:“别说了!”
两人回头,只见五六名身穿绣着梅花锦袍的带刀男子从楼梯口走了上来,他们便是心狠手辣的梅花内卫了。
几名梅花内卫军士扫了众人一眼,所有的酒客都低头吃饭,没有人敢吭声,这时,一名瘦小男子站起身,指了指旁边的两名酒客,刚才他们正在高声谈论皇帝李仅的下场,几名梅花内卫立刻冲上前,拔出刀喝道:“跟我们走!”
两名酒客吓得脸色惨白,起身战战兢兢作揖道:“我们没有乱说什么啊!”
一名士兵劈手抓住其中一人的前襟,用力一甩,将他甩翻下楼去,另一名酒客吓得连滚带爬跟了下去。
酒楼内顿时鸦雀无声,为首梅花内卫厉声对众人道:“好好吃饭,莫谈朝政,以免引来杀身之祸!”
他一挥手,将两名酒客押走了,瘦小男子也跟了下去,掌柜却不敢阻拦要酒钱。
张雷压低声音对李安道:“刚才瘦小者是顺风耳?”
李安点点头,“正是他们,以后我们说话要当心。”
张雷感觉旁边似乎有人在偷听他们说话,他连忙清一清喉咙道:“老安,真的不好意思,今年棉花主要供应河东,实在没有多余的存货了。”
这才是他们今天见面的主要原因,棉花的保暖效果极好,渐渐开始在长安火热起来,唯一供应棉花的,就是李安的几家布店,但他们也没有存货了,所以李安约张雷出来喝酒,就是问他要货。”
“我不管,你去年答应过的,今年给我两万斤棉花,你才给我五千斤,今年你至少还要给我一万斤。”
“我尽量吧!你知道我得去说服娘子,哎,我也头大啊!”
李安笑道:“我打算开始种植棉花了,在水热比较好的地方,灵州和丰州就不错,种上几万亩,这可比种粮食赚钱多了。”
张雷撇撇嘴,“你把种棉花想得太简单了,种棉花需要很多人手,尤其摘棉桃的时候,而且轧棉也需要机器,靠手剥棉籽要剥死人的。”
“总会有办法的,我可以慢慢来。”
“那随便你,到时别怪我没有提醒过你。”
两人又喝了几杯酒,便起身告辞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