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一个个七老八十,走路都得人搀着……”
“你还有脸和老一辈的比,比得上吗你?”林品横了他一眼。
“我眼力不输那班老头子,哪里比不上了?”盛涛嚷嚷。
林品没说话,盛涛这货得天独厚,不知道是不是从小在古玩堆里打滚的关系,就算不务正业,眼力也着实不差,鉴定古物有两把刷子,正因如此,盛家才放心地把的荣盛阁交给他打理。
当然,这其中也有她一份功劳,她没爹没娘,爷爷又是个掮客,从小就把她扔到盛家,是盛老爷子将她养大,如今荣盛阁能在金城屹立不倒,也因为有她暗中牵线的缘故。
见林品不说话了,盛涛得意洋洋,“对吧?现在这个社会就是这样,我长得好,有钱,眼力高,家世一流,那我就是新时代收藏家,谁能不服,谁敢不服!”
“服你奶奶个腿!”林品站起身,骂道:“最近给我安分点,再浪出事别怪我废了你的命根子!”
盛涛下意识夹紧腿,狂点头,“知道了。”
这次确实闯了大祸,盛涛也不敢胡作非为。
林品让薛冰去查了顾西棠的来历。
“你自己看吧,”薛梓冰把平板电脑递给林品,絮絮叨叨的说:“他是顾东流的弟弟,说是顾家的三少爷,可他一直和他亲妈沈媛待在国外,也不涉足过咱们这一行,谁也没见过他,谁也不知道他。”
林品对有头有脸的世家如数家珍,知道三十多年前顾沈两家的那场联姻。
顾大少爷顾渊娶孔家千金沈媛,两大收藏世家结成姻亲,轰动整个古玩界。
说是才子佳人,可顾渊与沈媛婚后感情不和,以离婚收场,顾家向来低调,从不将家事对外宣扬,因此没人知道沈媛带走了年仅三岁的顾西棠。
顾西棠被沈媛带到国外,鲜少回国,如今的身份是英国某大学的历史教授,兼着博物馆总顾问头衔,还兼着拍卖公司古物鉴定专家头衔……总之,是个根正苗红的青年才俊。
丢下平板,林品含着棒棒糖感慨,“看看人顾家养的崽,到底是百年世家,啧啧。”
“顾西棠毕竟是少数人,”薛冰晃了晃满头金毛,“顾东流是他亲哥,也是顾家的崽,现在不还是进去了?”
“顾东流又贪又蠢,”林品轻蔑道:“要不是外人顾忌他的身份,就凭顾东流那点本事早被人啃光了。”
古玩可不是别的行当,处处都是深坑,步步都有陷阱,顾东流资质平平,眼力甚至不如盛涛,如果背后没有顾家这座大靠山,十个明宝楼都不够赔的。
“我查到顾西棠住在金城酒店3398,去吗?”薛冰问。
“不去,”林品嗦着糖,眯起了一双锋锐的明眸,“顾家能一手遮天,也不能遮一辈子,顾东流的事一旦传开,顾家的麻烦就来了,现在该着急的不是我们,而是顾西棠。”
林品说不急,就真的不急。
照常做她的生意,赚她的佣金。
冬天日短夜长,五点左右天还没亮,驿马道两旁的摊子生意正好。
林品对古玩没什么兴趣,纯属当赚钱的买卖,她眼力极好,却从不买古玩,只当掮客不搞收藏。
盛世古玩,乱世黄金,这几年古玩界很是热闹,好货是越来越少,捡漏也越来越小,可今天还真的就被她瞧见个好物件。
拿着手电筒对准了摊子角上的一个手串,林品抬了抬下颌,“把那个老木头手串拿来我瞧瞧。”
“好眼光,这件儿是我刚收来,上百年的海南黄花梨十八子手串,您长眼,”小贩把琥珀色的手串拿给林品,“不是我吹,这包浆,这成色,这材质,整条街上您绝对找不出第二串来。”
“是不是好物件还用你废话?”林品把手电筒的光对准手串,手指一颗一颗地揉过圆润饱满的木珠。
上百年的包浆手感温润自然,骗不了人也做不了假,林品心里有了判断。
“怎么样,是好东西吧?”小贩问。
“东西还成,”林品弹了弹珠子,嗤笑,“就是你这破嘴有点大了,一口一个上百年,吹牛就不怕漏了风?”
小贩笑容一僵,嘿嘿道:“林大姑奶奶,这条街上谁不知道您啊,您可不是棒槌,您是行家,是行家里大拿,这玩意儿确实是个好东西,您就别忽悠我了。”
“姑奶奶没那美国功夫忽悠你,”林品把手串往摊子上一扔,懒洋洋的勾唇,“五六十年盘出来的黄花梨,半旧不新就敢说上百年,幸好今早风不够大,要不然整条街都被你吹没了。”
小贩笑容没变,心里有点动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