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楚楚。
萧振海脸上青黄不接,刹那间变化得很是可笑,他嘴唇鼓了鼓,挣扎了半响,也没好意思把那声“四爷”叫出口。
那是对上位者的尊称,只要是开口叫了,就会把自己放在很低的地位上,再怎么说,他也是萧意意的爸爸,是他南景深也该称呼一声“爸爸”的人。
南景深可丝毫没有在意萧振海究竟是怎么想的,换句话说,在场的所有人,他都不在意,此时的他,显然是动了怒气的,若不是怀里还护着这个小东西,他会毫无保留的将不怒自威的气场震慑出来,却因为顾忌着她而稍微的敛了敛。
“既然你觉得说来话长,那我们就长话短说,顾衍。”
南景深轻侧了一眼,顾衍不紧不慢的从手里捧着的文件袋里抽出一张纸来,递到萧振海的手上。
“这是法院的传单,现在我们控告你萧振海,以及你的妻子白宛茹,女儿萧静婷恐吓,威胁,以及侵占他人财产等等罪名,开庭时间为后天上午十点。”
萧振海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眼睛看到的,耳朵听到的,心下已经震惊得所有想法都没有了,他竟是双手捧着传单的,隐隐的带着一股敬畏,白宛茹和萧静婷同时凑上来看,三人惊骇得有种从骨子里震颤的感觉。
待手心里一空,萧振海才恍惚回神,到此时,他已经不敢有一分一毫的侥幸,谨慎小心的想要从南景深这里探出点什么来,“四爷,这是开玩笑的吧?”
南景深面无表情,他已经脱下了西装外套,被顾衍拿在了手上,而他白色的衬衫和意意贴在他心口上的小脸儿肤色是一致的。
小东西俨然是吓坏了的,在他来之前,她正绷着精神和萧家的三人周旋着,直到到他怀里之后,才隐约的有些放松下来,不过脸儿仍旧是惨白惨白的,让他看着,很是心疼。
男人惯常夹烟的食指和中指指缝间,挑了一缕意意的头发丝,正在耐心的梳理着,他抬着头,高挺的眉弓下,那双过分寒冽的眸子直逼而来,看得萧振海节节溃败。
然而,男人却只是敛着一口轻漫的语气,醇厚的嗓音不疾不徐,“萧先生,金海湾是否是你妻子遗嘱里清楚明白的写着,到我太太萧意意十八岁时,便要给她的?”
萧振海眼神发虚,不敢否认,在南景深这等男人面前,否认便是自掘坟墓。
“是……”
“我国刑法第二百七十条,将代为保管的他人财物非法占有,数额较大,拒不退还的,处两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或者罚金,数额巨大,或者有其他严重情节的,处两年以上五年以下有期徒刑,并处罚金。”
南景深好整以暇的把玩着意意的发丝,语气清幽散漫,仿佛只是在说着天气如何如何的家常话,口吻甚至算得上是亲切。
“我觉得五年也太短,现在我心情很不好,怒气再延伸一些,把你们三个人丢进去一辈子,也是可以的。”
“哐当”一声巨响。
萧振海扶椅子的手没能落稳,椅子被推倒在地,他身子一个趔趄,在摔倒之前堵住了餐桌边角,剧烈颤抖着的五官已经没了正行,眼神惊悚的望着眼前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