思,她死死的咬着双唇,手背匆忙的在眼前抹了一把,强忍着不掉泪,垂下的手攥成了拳头,指甲嵌进掌心里,掐得生疼。
试探着问:“白笙儿呢,她没有在楼上么?”
顾衍牵动着嘴角,神色古怪的看了她一眼,差点对上视线之前,忙又瞥开去,没有细说,答得甚至有些敷衍,“除了你,还暂时没有通知任何女性。”
她心下一动,突然感觉自己的位置被抬高了,也看出顾衍并不打算再将话题引下去,便也没问了,此时她一颗心,完全牵在楼上的那个人身上,已经再也塞不进旁的人或事了。
出了电梯,意意熟门熟路的拐弯,顾衍错愕的看一眼她的背影,想到了大概,什么都没说,摸出钥匙来开门。
客厅里很安静,一个人都没有,灯光却是敞亮。
意意直接走到主卧门口,在推门之前,顾衍再三的叮嘱她道:“萧小姐,待会儿无论看到什么,一定要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切勿动太大的悲伤,知道吗?”
他这么一说,意意的心脏都快提到嗓子眼里,噙着低弱的嗓音,却十分清晰且坚定的发声:“我会的。”
她一定能够做到……
顾衍点了点头,彻底的将门推开。
意意快步进去,刚才那么短暂的时间,她已经给自己做好了心理建设,真的是很努力很努力的使自己的情绪多平复一些。
可她前脚一踏进去,入目的第一眼便是傅逸白手里的镊子,锡白色的镊子正夹着一颗被鲜血泡得殷红的子弹,他手一松,扔进了装了清水的透明器皿里,血色快速的蔓延开,在皿的内壁形成了一圈红色的,泛着白沫的边痕。
被水洗过之后,意意勉强看清了,子弹已经变形,可想而知,打在他身上承受了多大的冲击力,究竟射进肉里多深,多远的射程,才会让这么坚硬的东西变了形。
意意瞬间忘了呼吸,差点叫出声来,她一把捂着嘴,压抑的轻喘和控制不住发出的低喊全被压在了指缝间。
平日里身姿挺拔意气风发的男人,这会儿面无血色的躺在床上,他身上近乎半裸,左侧胸膛和右臂上缠满了绷带,血色从绷带里渗透出来,他在包扎之前肯定是止过血的,也许是没止住,也许是止住了,但伤的太重,又再漫出血来。
身上还有些青紫的印记,大概是身体撞击后留下的淤青,床单上染了好多血,他双眼紧闭着,唇色泛白,即便是在睡梦里,眉间竟也紧紧的皱着。
伤的这么重,一定很痛的吧……
整个房间里充斥着浓郁的血腥味,意意双腿仿佛在原地扎根,手抓着门框,葱白的手指根根绷紧,紧到透过皮肉,能看见内里突出的骨骼,黑瞳瞠大到了极致,她竭力的控制着自己,却还是忍不住呛出一声哭腔,她死死的压着嘴,叠交在一起的双手压得死死的,手背上绷起的骨骼曲线清晰可见。
怎么办……
她有些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