倚着吉祥,瘫坐于石阶之下。
冯氏见禾如此模样,心内亦是惊惧万分。今日是自己设宴,又是自己允众人近前观神兽,若皇帝追责,自己又岂能脱了干系。
一众人等私语窃窃,有心内畏惧之人,有满心担忧之人,亦有幸灾乐祸之人。
待内侍们将禾背至轿辇,冯氏方才回过神来,斥道:“都收了声,各自回宫!”
众人此时方收了声,向冯氏与元钰行了常礼,便陆续离去。
李氏于一旁静静观之,面上却露出一丝不易被人察觉之笑容。
待太医令梁世清与侍医令王宛之急匆匆赶至倚德苑,禾已面色苍白,声音微弱。
顾不得待吉祥搭上锦帕,梁世清已急忙忙为禾搭脉。只几个弹指之间,梁世清已面色凝重。梁世清急急招手,一边示意王宛之掀起罗裙以窥禾之下体,一边已接过随身医童所递之银针。
梁世清接了针,便取中脘、足三里、脾俞、内关四穴以入之。只见禾微微皱眉,额间已见晶莹。
侍医令王宛之查完禾之下体,已是心内大惊,满头皆汗。梁世清抬眼见其如此模样,便心知不妙,当即拔出银针,对禾身旁的吉祥道:“快,将昭仪翻过身来。”
众人急忙将禾翻了身,梁世清又换了医童所持医箱之内粗针,入了禾腰骶部之八髎穴,待片刻,梁世清复又轻轻捻动银针,继而又示意女侍医观其下体。
禾直觉腹痛阵阵,轻声唤梁世清,道:“太医令,救吾腹中孩儿,救救其!”
梁世清连连点头,急忙忙道:“昭仪安心,臣与侍医令定当力保皇嗣与昭仪周全。”
皇后冯氏与贵嫔夫人李氏、夫人罗氏、夫人袁氏以及高嫔候于外室。
冯氏来回踱步,心内焦虑万分。
李氏瞧着冯氏这般模样,心知其并非因对昭仪关切,只是恐皇帝责怪,心内更是窃喜不已。
佯装担忧,李氏近前询冯氏道:“皇后,昭仪遇险,可已禀告陛下?”
冯氏心内正乱,听李氏如此一问,便不耐烦道:“陛下行斋戒沐浴之仪,怎可无故打扰!”
罗氏亦于一旁开口道:“妾等皆知陛下待昭仪上心,若昭仪真有闪失,岂不连妾等皆该受了牵连?”
冯氏斜眼瞧罗氏,冷冷道:“如此,便回你宫里去,毋需于此。”
罗氏见冯氏不听谏言,亦不愿自讨无趣,便不再作声。
袁氏于一旁听三人言罢,便近前向冯氏行了个常礼,劝道:“皇后,虽说陛下如今行沐浴斋戒之仪,可皇嗣与昭仪安危亦是大事,且彭城公主又受了伤,若不禀于陛下,恐无人可担此责啊。”
冯氏闻袁氏亦如此言,便知势必行之,于是挥挥手,示意近侍去了皇帝寝宫以传消息。
禾呻吟之声愈发微弱,忽觉腹中紧缩,又觉一股暖流自下体滑出,只唤了一声“侍医令”,禾便觉双目一黑,昏死过去。
王宛之急忙忙伸手触其下体,便惊呼一声:“不妙,昭仪滑胎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