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头来,不解地望向他。
“你娘不同意。”颜安澜的声调平平,似乎是在阐述一个事实。
“可是……可是只要你说一句话……”沈元嘉结结巴巴地道,眼里满是期盼。
他跟颜安澜相处,看似言行随意,情同手足,不分尊卑,但这不过是两人打小的情份。只要涉及到大事,沈家的一切,都得听从颜安澜的。要是沈家不听话,或是不忠心,颜安澜挥手之间,就能让沈家家破人亡。所以沈元嘉的亲事,只要颜安澜去说一声,哪怕沈大太太再不愿意,也不会再反对。
颜安澜俊朗的眉头蹙了起来,声音越发清冷:“父母之命、媒妁之言。你的亲事,是你家的私事,我是不会插手的。”
沈元嘉不甘心,还想用秘方的好处来说服颜安澜,便听颜安澜又道:“再者,你想过没有?你母亲不喜欢她,要是迫于我的压力不得不把她娶进门,你母亲会给她好日子过吗?拿了她的秘方,还让她日子过得艰难,你这不是喜欢她,而是害她。她失了父亲,被叔父欺负便已够可怜了,你还要让她更惨几分?”
沈元嘉的脸色一下子变得煞白。他张了张嘴,想说自己会护着她,但想想自家母亲的强势,那些话就卡在了喉咙里,半晌吐不出一个字来。
颜安澜又看了一眼:“你不是一直觉得她可怜,想帮帮她吗?只要把她拉进咱们的阵营来,既给了她靠山,不让人随易欺负了她去,又能获得她的炒茶秘方,岂不是一举两得?何必用卑劣的手段,用婚姻的形式获取秘方?这样做,你跟休宁那些求亲的人又有何区别?”
沈元嘉一下子涨红了脸,他想说他跟那些人完全不一样。他是因为觉得苏玉畹好,才想娶她的;他想说他跟母亲说那些话的时候,根本没想过她炒茶秘方的事。可面对着颜安澜那比任何时候都要冷冽深邃的眸子,他愣是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颜安澜不再说话,站起身来,走了出去。
他今天穿着一件石青色镶银边锦锻长袍,丰神俊朗,姿态悠闲儒雅。他身材本就修长高大,腿长脚长。虽步伐不徐不缓,转眼间却已消失在院门口。
春日的阳光照射着庭院郁郁葱葱的树木,透过树缝,在地上留下斑驳的树影。微风吹过,一瞬间光影交织,如梦似幻,宛如一场春梦。
且不说陈老太太如何试探自己的庶子媳妇,赵氏又如何用丈夫教的那番话来推脱,此时客院处苏玉畹这里,来了一个不速之客,正是那五姑太太的女儿傅容。
“傅姑娘怎的想着来我这儿玩?”苏玉畹亲手给傅容倒了杯茶,推到她面前,笑问道。
傅容打量着苏玉畹屋里的陈设,见似乎比自己住的屋子更精致华美,心里便有些不痛快,不过她脸上的笑容丝毫没变,看向苏玉畹的目光也唯有和善:“我娘说,我跟苏姑娘年岁相仿,又都在陈家作客,原该多亲近些,让我来拜访拜访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