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末末,你中午去哪了啊?”师姐突然开口,“我出去了一会儿后回来找你吃饭都没找到。”
“你中午又去了哪里?”铁哥抢在末末前问。
“你管我那么多。”师姐说,手绞着铁哥的T恤,眼睛对着他的脚使了个眼色,“还不明白么你?”
铁哥笑了,问末末:“那你中午在哪里吃的饭?这附近你弄熟了吗?”
末末说:“挺熟的,其实我现在住附近,中午我在楼下的那家餐厅吃的,吃过饭后就一直趴在桌子上午睡。”
师姐放开绞着铁哥衣服的手,说:“午睡啊?这不是学生时代的习惯嘛,我可早就改了这个习惯了,你还能睡着吗?”
末末笑笑:“当然能睡着了,我的外号可是睡神。”
铁哥敲了敲桌子:“你们唠完了没?完了就工作。”
末末赶紧坐好,要开始工作,师姐拉起她:“你别理他,他这人没句正经的。”
“晓晴!”铁哥语气多了点严厉。
师姐摆摆手:“知道了,知道了,末末,我们工作吧。”
铁哥缓了口气,伸手弹了一下师姐的脑袋,无奈地说了声“你呀”。又跟末末说:“司徒,你学会计的吧?”
末末点头。
“那以后公司偷税漏税的事就交给你了哦。”
“啊?”末末愣住。
“哈哈,跟你开玩笑的啦。”铁哥拍了两下末末的肩膀,差点把末末拍得呕出一口血来。
末末和师姐都找不到好笑的点,只得面面相觑。铁哥面子上下不来,清咳了一声:“司徒,刚进公司还没人教过你职场的伦理吧?”
“呃?”
“下次上司讲笑话的时候记得要笑。”
“……”
晚上七点多,末末回到家,站门口掏了半天包,才发现早上出门太匆忙,忘了带钥匙,按了半天门铃也没人来开,掏出手机时突然想起她居然没有顾未易的号码,打电话去他们宿舍问,又怕被傅沛接到。末末泄气地坐到地上,像小时候提前放学时坐在门口等妈妈下班一样,有一点点累,有一点点心酸。
顾未易出了电梯就见到司徒末跟虾米似的卷成一团坐在门外,头放在膝盖上,眼睛直愣愣地盯着地面,也不知道在想什么。他叫了两声她才回过神,一脸茫然地看着他说,我等你好久了。
他愣了好几秒。今天他回学校了,打篮球时阿克告诉他,傅沛都快得神经病了,每天拿个手机坐在阳台抽烟,谁都不搭理。后来他去找傅沛一起吃饭,傅沛说,顾未易,我当你是兄弟,我就直说了吧,我猜得到你对末末有那么一点意思,也知道末末现在和你住一起,我是对末末做了一些很浑蛋的事,我在等她气消,我和她都是这样的,她气消了就会理我的,所以,我劝你把你那点心思掐灭了,我和末末之间不是你可以插脚的。
但是她用那样的眼神看着他说我等你好久了,他的心就坍塌成一座废墟了,哪里还能躲得过?
顾未易掏出钥匙开门,说:“司徒末,你不会打电话给我么?”
末末挣扎着要站起来:“我刚发现我没你手机号码啊。”蜷着坐太久了,她手脚有点发麻不稳,幸好顾未易及时拉了她一把。
“你在外面等了多久?”顾未易边开灯边问。
末末看了下手表:“七点下班的,大概两个多小时吧。”
“吃过饭没?”顾未易往厨房走。
末末把自己扔进沙发:“吃过了,我今天真倒霉,第一天上班就撞破奸情。”
顾未易从厨房端出一杯茶,递到末末手边,末末傻乎乎地接下:“给我的吗?”
他瞪她一眼:“快喝。”他刚刚拉她一把的时候发现她手冷得跟什么似的,这种初春的天气最容易感冒了,她坐在门口傻乎乎地等,如果他再晚一点回来怎么办?
末末一阵感动,凑上去深吸了一口茶香,然后小心翼翼地捧着,像是用手圈起一个茶色的湖,热腾腾的水汽慢慢熏上她的眼睛,给眼睛蒙上一层带着茶气的雾。
“喝呀,发什么呆?”顾未易催她。
末末啖了一口,暖暖的茶水从唇齿滑过喉咙,滑入胃,末末看茶杯上刻着一圈字,无论从哪里断句都可以成为一句诗——可以清心亦,以清心亦可,清心亦可以,心亦可以清……
她觉得很有才华,正想说什么,抬起眼就撞进顾未易深深的眸子,也是淡淡的带点茶色,温暖得让人想沉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