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流箭所射来的方向,他把视线从那在马背上活跃的女子身上移开,纵马进入树林。
“顾三,抓活口!”
顾亦丞取下马背上那把较大的弓,搭箭瞄准赛马场那射向云浅凉的流箭,三箭齐发。
云浅凉看见铁箭矢打落前方的箭,心里不禁松了一口气,而这一下向思虞与画桑从她身边疾驰而过,她一下落到最后。
对方未能射中云浅凉,大抵是知晓人不死他们的家人活不了,也不顾自保,在云浅凉即将来闯过去前,架好弓箭,甚至有人把箭瞄准了马腿。
云浅凉双眸如古潭,波澜不惊,心思越发内敛而敏锐,马儿受到流箭惊吓,渐渐停了下来,在原地踏步,不肯往前,而云浅凉无法这时刺激马匹,以免还有埋伏,自己控制不住速度撞到箭头上去。
听闻林间响动,云浅凉微愣片刻,随后扬鞭,但她追赶片刻速度再次慢下来,前面两人已然离她甚远,无法赶超,最后干脆勒住了缰绳,停在原地。
画桑领先在前头,向思虞紧追却无法赶超。
云浅凉看向营地处,那地方已然没人了。
云浅凉心头掠过不好的念头,当下克制的怒意再无法掩藏,她手指点点收紧,胸口起伏,呼吸变重,盯着向思虞的眼眸逐渐变得冷冽,眼神如冰凌锋利尖锐。
云浅凉抖动缰绳,纵马回转,在众目睽睽之下离开赛马场,往营地奔去。
顾十四穿着身御林军的衣物,装作巡查,在明王的眼线下找到春花,却发现那男子正在轻薄春花,他赶上前把人救下,明王府的眼线正要有动静,却见陆折带着一队御林军过来,身后还跟着徐慕,明王府的那些人不敢轻举妄动,隐没了身形。
“我先送你回帐篷。”顾十四避开视线,让春花整理衣物。
“夫人怎么样了?”春花忍下心间的委屈,声音哽咽,嘴巴被堵住,但拼命的呼喊,嗓子沙哑,喉咙还很痛。
春花衣裙被撕破,狼狈得很,再整理都无法遮掩裸露在外的皮肤。
徐慕带着件闭着眼睛,把带来的外衫递过去,“赶紧穿上吧。”
“多谢徐少爷。”春花忍下眼里的泪水,伸手接过。
徐慕背过身去,犹犹豫豫的出声:“那个,我知道你受委屈了,让你忍下这口恶气很难,但嫂子很是在意你们几个奴婢,她的脾气想来你很了解,所以……”
说到最后,徐慕自己都说不下去了,觉得自己就是个混蛋。
人一清白姑娘遭了轻薄,还得要人视而不见,当做没发生,这确实很难。
春花穿戴好,擦擦眼泪,坚强道:“徐少爷的意思奴婢明白,奴婢不会在夫人面前多言,更不会让夫人难做。”
“抱歉。”徐慕道歉。
身份摆在那里,有些人明面上就是动不得。
云浅凉策马回营地,远远见到徐慕与顾十四护送春花回帐篷,策马过去。
春花听到马蹄声赶紧往顾十四身后躲了躲,徐慕亦是下意识地挡在云浅凉面前。
“嫂子您不比赛了?”
“让开!”云浅凉眉目极冷,扫过徐慕的视线跟刺骨的风般。
云浅凉一眼便注意到春花身上那件外衫,转念想到发生的情况,“十四,让开!”
顾十四惭愧地让开身子,春花立即背过身去,不肯让人瞧见身前的狼狈。
云浅凉看着春花身上被扯破的衣物,以及脖颈的红痕,怒上心头。
“他娘的臭婊子!”云浅凉爆了句粗口。
云浅凉满面寒霜的策马离去,那一脸凶煞样,一看就不好惹。
“坏了坏了!”徐慕急得直跺脚,冲动是魔鬼啊。
云浅凉未策马回到赛马场,而是在外围观战区域找到顾亦丞。
“给我弓箭。”她眼底怒意极重。
顾亦丞瞳眸里的危险隐去,见她仇恨地盯着奔驰在赛场上的向思虞,明白她要弓箭欲意何为,很是乐意的把弓箭递给了她。
隐而不发,是为韬光养晦,可若人欺负到头上,还忍气吞声,那是懦弱!
云浅凉搭箭拉弓,姿势标准且利落,不像昨夜射箭时心里有所犹豫,此刻她周遭无数声响干扰她都心无杂念,心里只有一个目标,无所动摇!
长箭飞出,箭羽划破气流直袭而去。
众人见突然冒出的箭朝着向思虞飞去,倒吸一口凉气。
向思虞原本正想阻挠前面之人取得红绸,不料一支箭横飞而出,从她额前擦过,额前细碎的刘海掉落几根,她惊得呆愣在马背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