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徽帝的圣驾于次日午时抵达寂静山,早在申时前两刻派出去打探情况的御林军已然回禀,顾亦丞与俞良辉前去迎接。
号角吹响,锣鼓敲起,打破了寂静山的静谧安逸。
林子里的鸟兽被震天的声响惊得乱窜,乱叫,一时间飞禽走兽一哄而散,躲进了寂静山下的树林深处,藏匿身形,不敢出来。
顾亦丞护送天徽帝进了那顶明黄色金帐,留在里面交代猎场情况与春闱安排,后续事宜不归他管,他撒手告退,离开金帐。
顾亦丞出了金帐往顾相府分配的那顶帐篷走去,为分辨哪家的帐篷,门在帐篷的掀帘旁有每家的姓氏与标志,一眼就可看懂,无需处处派士兵带领安顿。
向思虞在金帐外不远处等候,见顾亦丞走出来,赶紧迎上去。
“顾相。”向思虞穿着一身杏色宫装,画着淡雅的妆容,把平日里的张扬敛了些许。
“见过郡主。”顾亦丞抱拳见礼。
“顾相多礼了。”向思虞怀揣着目的,一想到计划得逞云浅凉的后果心里乐坏了,倒是没太介意顾亦丞的生疏,“前些日骁王府牡丹花宴上,顾相未陪顾夫人前去真是可惜了。”
“春闱事忙,抽不开身。”顾亦丞客套作答。
“日后顾相还是多陪陪顾夫人才好,要知道女子最是受不的寂寞,若是做出有损行德之事,连累顾相府跟着受罪了。”向思虞话里有话,拐弯抹角的骂人水性杨花,勾三搭四。
“还请郡主慎言,浅浅待人宽厚,不爱计较是非,对于外界传言总是由着去,但本相心眼小,要是再让本相听到郡主诋毁浅浅,我恐怕没那么好的肚量,放任不管。”顾亦丞狭长的双眸肃如寒星,冷芒乍起,像是正要对捕猎的猛兽,浑身气息内敛却散发着无形的危险,令人生惧。
“我说的是事实!”向思虞不服气,顶着压力抑制住心里升起的恐惧,仰着头直视那双眼睛,“我亲眼看到她与瑾王私下会面,牵扯不清,她根本就是瑾王放进顾相府的棋子。”
这时最近的帐篷帘子掀开,宋疏瑾走了出来。
“瑾王出来得正好。”顾亦丞出声把话题转到他人身上,“安平郡主正好说起你,你们好好聊。”
顾亦丞丢下话快步离去,留下两个距离不远干瞪眼的两人。
“安平郡主要是想宣扬出去,本王可以帮你。”宋疏瑾丢下一句话,冷冷的转开视线,往金帐走去,全然不在意向思虞的态度。
向思虞肯做的,能让他省事不少。
云浅凉是个有价值的人,他得不到也不能让她留在顾亦丞身边,而一旦顾亦丞相信谣言,两人间有了间隙,他便有机可乘。
向思虞脸色铁青,看着两个与云浅凉有牵扯的男子对她不屑一顾,不仅是爱而不得的嫉妒,还有自尊心受挫,暗暗下决心一定要让云浅凉身败名裂,一无所有。
顾亦丞回到帐篷时,三个奴婢正在收拾帐篷,他们先到行礼却还未到,昨晚他带着云浅凉到最近的镇子沐浴借宿,今晨才从外面归来,帐篷里只有先前路过城池时买的两身衣物,与一些小玩意。
“相爷,夫人呢?”春花把床铺收拾好,想见之人依旧未见着。
“估计又在外面睡着了。”顾亦丞转身出去前交代,“泡壶茶。”
云浅凉不想理会繁琐的规矩,静静地坐在土坡上,望着热闹起来的营地与猎场,吵闹的声响一下把世外桃源拉入了俗世里,再寻不到那份安逸了。
顾亦丞登上土坡,见她盯着猎场若有所思,出声打算她的思绪,“接受不了?”
云浅凉摇头,敛起深思,“大自然也有自己的天命与劫难。”
“只是你很喜欢这个地方,大队的到来把这里破坏了。”顾亦丞曲腿坐下,把她的话补充完整,下一刻他就打趣的玩笑道:“养你跟养牛羊似的,要有片牧场才行。”
云浅凉为数不多的多愁善感瞬间烟消云散,居然有人把妻子和牲口放在一起做比较。
“你要是哪天暴毙在家,我很有可能就是凶手。”云浅说得煞有介事。
假如最后两人就这么凑合着过了,按这种程度发展下去,估计每天都想谋杀亲夫,兴许每天还不止一次。
“老子愿意死在你身上有什么办法?”顾亦丞舌头顶顶腮帮,话说得特别糙。
“你是块做流氓的材料。”云浅凉站起身来拍拍衣裙,“回去了。”
老司机,一言不合就开车。
顾亦丞拽住她的手,“头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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