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车翻在路下,不,不能算是路下,应该是路上,铁路的上方,列车的车头居然歪在铁路旁的小山顶上。在巨浪面前,列车就象孩子们手中的玩具,想扔到哪就扔到哪。
突然,陈维政感觉下面有动静,应该是生命的存在,就在列车下。
利用搬指,陈维政把歪在小山顶的火车头拨到了一边,果然,在火车头的下面,有一个小小的土坑,土坑里,是一对母女,母亲很年青,已经死亡,孩子很小不到一岁,嘴里含着一个奶瓶,奶瓶里,红红的,不是奶,是血,是年青母亲的血,母亲用自己的血,给了孩子最后一线生机。陈维政在搬指里弄出一瓶灵丹水,喂给哭得已经脱力的孩子。把孩子从年青母亲的怀里抱起,这才发现,母亲的腿早就让火车给砸断,露出生生白骨,血,应该就是在这里接的,孩子,就靠这瓶血水,活到现在。
喝完灵丹水,孩子睡着了,陈维政翻看年青母亲的身上,希望能找到手机或者身份证之类的东西,手机有,没有电,身份证,没有。孩子喝了灵丹水,很快就进入了梦乡。
有这么一个小宝贝在手上,陈维政不敢再作逗留,直接飞往首都。落在区杰的办公室前,区杰的办公室院子里,灯火通明,工作人员办公室,很多人在走来走去,忙忙碌碌。没有人发现,在院子里,什么时候多了一个人。
来到区杰门前,陈维政敲了几下门。
“进来。”是区杰的声音,很疲惫,很沙哑,很没有派头,更说不上气势。
陈维政推开门,看着伏案看着材料的区杰,在电瓶灯下,头发散乱,居然一嘴的胡须。
“我靠,至于嘛!”陈维政说。
区杰闻声抬起头来,四周望望,最后停在陈维政身上,惊讶的说:“你终于来了!神不知鬼不觉的,怀里抱着谁家的孩子?这么长时间不见,不会是去找人生了个宝宝吧!”
“你有点正常思维好不好,我又不是中国公务员,为什么要偷偷摸摸去找人生宝宝,要生就光明正大的生。”陈维政把手里的孩子换了个姿式,抱时间长了就点压手。
“我找了个没有通讯的地方,修养了一段时间,今天才回到龙山城,就赶过来了。路上去胶东半岛看了一下,顺便捡漏一个孩子,母亲已经遇难,就她还剩一口气,这里有孩子母亲的一个手机,交给你们,让你们的工作人员去查查,把孩子还给人家家人。”陈维政把手机递了过去。
区杰没有接,说:“放着吧!以后孩子长大了,给他作个纪念品。那个区域已经找不到人了,死亡人数已经超过五千万。我真佩服这些人,宁愿死也不愿意搬迁。”
“他们不相信会有这么一次大的灾难到来。”陈维政说:“同样一场灾难,祸及三个国家,曰本人对他们的国王非常信任,接受国王的安排,分流到世界各地,保全了姓命。中国人对他们的政斧没有多大的信任,对政斧的忠告无动于衷,最后以身遇险,这与其说是老百姓的愚蠢,不如说是政斧在老百姓的心目中已经没有任何权威和影响。韩国是政斧蠢,但是老百姓宁愿死也会遵行政斧的意见,与中国也大不相同。区大总理,在这样一场灾难面前,你们的政斧是不是应该反思反思。”
“要反思的东西太多了!我们为人民服务了八十年,结果是老百姓看我们的眼光跟看骗子、强盗差不多,真的很失败。”区杰懊丧的说:“最悲哀的要数我们去救灾,老百姓都用一种异样的眼光看我们,第一句话居然是:你们那些当兵的怎么不来?第二句话是:矿泉水呢?方便面呢?快点给我拿过来。第三句就是:这么大的水,也不提前说,要你们气象局卵用。”
“呵呵呵呵。”陈维政哈哈大笑:“国内救灾,已经救成了习惯,子弟兵冲在第一线,也是你们最爱干的宣传。老百姓已经让你们养成习惯,面对灾害,第一不是自救,而是看你们怎么救。每次一个地方受灾,那个地方的领导就会成为先富起来的那一部分人,老百姓则认为,养了你们这么久,该你们出出血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好好的事,到你们这里,就会变味。”
区杰摇摇头,说:“过去一点小事,总书记现场指导,总理现场指挥,部队上下乱跑,现场红旗招展,人声鼎沸。领导赚足了人气,政斧花光了积蓄,媒体泡制了新闻,百姓得到了实惠,就是没有一个人负起了应该负的责任。这一回,大事来了,怎么办,是老一套救灾还是叉着手骂人。你给我出个主意。”
“我也没主意。”陈维政说:“凡事有个度,要有原则。给灾民最低的生活保障,给政斧官员最严厉的监督控制,对贪污救灾物品者以最严厉的制裁。”
“这些我都已经在做了,但是最大的问题是几千万灾民,怎么安置。头大啊!”区杰揉着太阳穴,哀叹。
“大水已经退去,灾民应该回去了,有钱的自己起房子,没钱的只能住窝棚,每人发下了一定量的食物之后,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区杰很不敢相信的看着陈维政,希望能够分辨陈维政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