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准再给我钱,再给我钱我就成了王八蛋了!”
一听这话,三个兄弟都楞了,哪有这样说自己的,问为什么。陈维直说:“维康给了五千,耀辉给了一万,都一万五了,村里还包了酒水,我摆这酒不止不用花钱,还能赚钱了,那还不是王八蛋是什么?”
刘福荣倒茶出来,跟三位兄弟说:“你们维直哥一直穷,这一年,在大家帮助下种点药材得点钱,脱了贫,总想找个机会谢谢大家。你们都是好心,怕你们直哥打肿脸充胖子为难,现在,你们直哥不同了,请大家喝餐饭还是请得起的。”
陈维政一听笑了,说:“福荣姐,我们确实是来送钱的,这钱你要是不收我们就为难了,弄不好还会连累信哥犯错误。”
“你别在那里作怪!”陈维信把陈维政的话打断,说:“福荣啊!是这样,我把直哥作为龙山镇的农业能手给报了上去,十月初九那天,去古宜领奖,奖品别人稀奇我们不稀奇,是耀辉他们厂的喷淋机和维政他们厂的电池。县里面给每个获得能手称号的人也都有点表示,每个人奖励5000元钱,你说你要不要?”
“要,那哪能不要!”陈维直说。
“要,就有个条件,你得代表讲话。”陈维信说。
“讲话我不怕,开大会讲话我也不怕,我种了一年石斛,从过去那个鬼样子混到今天这个人样,我还真想找个地方讲一讲,不讲心里堵。”陈维直说。
“该讲的讲,不该讲的别乱讲。”陈维刚说。
“我知道,我就讲种石斛,反动的话肯定不讲,我又不想坐牢。”陈维直说。
十月初九那天,刘福荣陪着陈维直去了古宜,没有坐庆山县的代表大巴车,坐的是陈维信的金铃车。
会上,陈维直作为代表发言。
“我是龙山陈村的,我们那个地方过去没有名,现在很有名,有了一个龙山电池。”陈维直说:“龙山电池用的全是我们村的地,所有的工人也都是我们村的人,龙山电池厂就是我们村的厂。”
“我没有去电池厂上班,不是因为别的,是因为身体太差。”陈维直说:“我从小就身体差,做不了重工,做不了农活,一天在外面帮人家做些不卵不泡的事,帮人哭灵啊,埋死崽啊,哪样贱做哪样,哪样没有人做才轮到我。”
“去年,刘奶奶退休了住在我们村,她和十八奶还有大伯娘带起我们种石斛,我一看这个工我做得来,就跟着村里的女人学着种石斛,很快,我就挣到了自己的口粮。清明前,挣了几千块。到了九月十月,中医院的专家又来到我们村,教我们炮制耳环石斛,还保证回收,全村个个得了钱,我也得了点钱,这几个月个个月过万。”陈维直说:“大家可能要讲,这回表彰的是能手,我这种算不得能手,是不是走后门来领奖品的。我要讲,那肯定不是,这回的奖品我只要想要,要好多都不要钱,电动农具厂是妹夫开的,电池厂是老弟开的。那我为什么要来?我到底要讲什么?”
陈维直从心底发出一种呼声,一种只要努力就一定能成功的呼声,他结合上一个代表的发言,说:“上一个代表,养红边龟,家财过亿,我呢,上万就笑得嘴巴歪,他比我强得太多,我们不是一个档次。但是,有一样他不如我,我一年就翻了身,他,整整做了三十年。我们古宜,到底是象我这样需要赶快翻身的人多还是想三十年搞到论亿的人多?我想还是我这种想翻身的穷鬼多。那我就有代表姓,我就可以做代表,我通过努力,告别了过去的贫困,我就是能手。”
全场欢声雷动。
陈维直的讲话,当晚在古宜电视台选播,他的那句:“我通过努力,告别了过去的贫困,我就是能手。”成为经典,让刘德厚点头不已。
陈小美说:“妈妈在陈村,推出个石斛项目,哪怕只带出一个维直,那也值。”
第二天,十月初十丰收节,陈小美来到陈村,她来喝陈维直的酒,带来了刘德厚给陈维直的问候,还送来了市政斧的牌匾,上面大书四个字:“走向成功”。
刘奶奶、十八奶和宝龙伯娘坐了首席,陈村九大常委头一回心甘情愿一边做陪。开宴前,大家起哄要陈维直说两句,整几句经典的。
陈维直并不怯场。来了一段:“今天说是我请客,其实是我赚钱,维启维康给了5000元要拼伙,耀辉五个妹夫拿出一万元要合请,维信还送来5000元奖金,我晓得,兄弟姐妹们是知道我底子差,一下子花这么多钱请客,怕承受不起,伤筋动骨,所以弄出各种花样帮我减轻负担,这是自家兄弟姐妹的情义,在这里我谢谢了。刚才总管宝良叔告诉我,这回请客总共花了一万三千二,一算下来,我还赚了六千多。”听到这里,全场轰的议论纷纷,停了一下,陈维直继续说:“这个六千多,我脸皮再厚也拿不回去,我要拿出来,上交给公中,放进应急基金,急用活用大家用。”
全场掌声。
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古人诚不我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