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笑着道:“而且李相此举,也是有私心的。这样一来之后,皇帝这个位子,可就没有以前那么有诱惑力了。想要争这个位子的人,必然就会少了很多。而且阻碍也会前所未有的大。打个比方啊,你杨开将来想要造反当皇帝……”
“徐督慎言!”杨开一下子跳了起来:“我哪里有这个心思了?”
徐想翻了一个白眼,道:“打个比方而已嘛,有什么可怕的。比方说你杨开想造反当皇帝,想要恢复到以前称孤道寡的状态之中,你觉得其他人会答应吗?我肯定是不答应的,因为在这套制度之下,我有一票否决权,你称孤道寡了,把我的这个权力剥夺了,我肯定不干啊!你说是不是这个理儿,所以对于李相来说,这等于为他的后世儿孙们,免去了许多的灾祸啊!说不定还真能传承万世。”
“你这个土匪!”杨开恨恨地瞅着徐想:“口无遮拦,胡言乱语,胆大包天。”
“我本来就当了好几年的土匪,还拿过刀子开过人的膛!”徐想呵呵一笑。
杨开无言以对,险些被徐想呛得背过气去,端起桌上的冷茶,一口气喝了一个干净,咚地一下放下茶杯,道:“就算如你所说的那样,那李相让我们准备开始筹备的这个义兴社全体代表大会,为什么还必须包括各行各业的社员呢?农夫,商人,匠人都包含在其中,这些人真懂如何治理天下吗?”
“兼听则明,贪偏听则暗!”徐想道:“这些人或许不懂治国,但他们对于本行业的精通,则是我们这些人所不懂的。而且这些人还有一个妙处,他们能保持这个大会始终能处在一个可以控制的状态之中。因为到时候,来的每一个人,都有一票,和你我一样。而这些人,得益于这些年义兴社不遗余力的宣传,他们对于李相是敬若天人的。所以,在这样的一个条件之下,到时候李相想要在这个代表大会之上通过一些事情的话,只要他提出来,那就必然能通过。”
杨开张大嘴巴看着徐想半晌,才道:“徐督,我觉得有一天,你真有可能成为这个执政团队中的一员。”
“这正是我所努力的方向。”徐想毫不饰地道:“齐家治国平天下,吾生所愿也。”
看到徐想这般模样,杨开不由有些失落,自家人知道自家事,他是很清楚,自己是不可能成为这个执政团队中的一员的。
能力达不到。
正自有些沮丧,对面的厢房之中,却是突然传来了砰的一声巨响,两人对视一眼,都是走到了窗前,看向对面。
对面那间厢房,是曹彰所居住的。
“出了什么事?”徐想愕然。
杨开抚着精心保养的几络长须,脸上却是浮现出了几丝笑道:“曹彰家后院的萄萄架子倒了。”
徐想不由大笑起来,刚刚笑了几声,却又捂住了嘴,伸手关上了窗户:“咱们还是别看了,免得明日大家相见尴尬。”
虽然关上了窗户,虽然如是说,但两人却仍然不约而同地站在窗户之前,侧耳倾听着那边的动静。
片刻之后,有脚步声匆匆离去,听那动静儿,肯定是李泌走了。因为曹彰走路,绝对没有这以大的动静儿。
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突然异口同声地道:“去看看曹彰?”
两人各自一怔之后,却又是心领神会儿的笑了起来。
打开门,两人一前一后到了对面厢房,推门而入。
坐在书桌之前仍在奋笔疾书的曹彰抬头看向两人,两个大黑眼圈是如此的显眼。
两人没想到会是这般模样,倒是真有些尴尬了。
“惭愧,惭愧,河东狮吼,如之奈何!”曹彰略有些尴尬之余,却又不失洒脱,站了起来道:“二位来得正好,我还有一小段没有写完,待我写完之后,你们再来看看有什么可补充的?这是要发给义兴社高级官员们讨论的,要尽量地不出明显的漏洞才好。”
曹彰如此洒脱,杨开与徐想倒是有些脸红起来。
曹彰是那种真君子,他们二人,倒是显得有些小人了。
李泽书房,看着推门而入的李泌直挺挺地跪在面前,李泽先是愕然,接着又是连连摇头:“不必如此,曹彰亦是一心为国,而且,对于他的想法,我是很赞同的。”
“您赞同?”李泌震惊地抬起头来。
当然赞同!李泽在心里道,要不是自己不适合先提出来的话,他都恨不得自己赤膊上阵了,现在曹彰跳出来正好,可以借此来看一看下面的人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心态。
但李泽觉得,应当是赞同者居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