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苍海点了点头:“我知道!”
父亲与祖父,还有太祖高祖几乎就是埋在一块的,苍海想忘也忘不了啊。
见苍海点了点头,苍世远便带着苍鹤南从爬犁上把东西拎到了手上,踩着几乎齐膝盖的雪往他们家祖坟走,苍海则是带着师薇两人跟在丑驴子的身后,一步步的向着父亲苍世钧的坟头走去。
到了坟头,苍海拿着扫帚把碑上的雪扫掉,露出了父亲坟前的石制墓碑,上面写着先考苍公世钧之墓,然后一行小字上写着:子:苍海泣立。
石碑制式很简单就是一个方头方脑的普通石材雕制的,现在十来年过去了,碑上的字居然都有些风化了,显然石材的料子不怎好。
扫开了父亲的基碑,苍海又走到了旁边的墓旁,把自己的祖父母合葬墓,曾祖父母合葬墓还有高祖父母合葬墓前的墓碑都扫露了出来,并且在每一块墓碑的旁边都扫出了一块空地,等会留着跪拜和摆蔡品用。
与苍世钧墓碑不同的是,这些墓碑开头都是显字,而不是先字,显字和先字在这里的区别就是去世的人有没有孙子,如果有孙子的话用显代表子孙延绵,血脉不绝,如果只有子而无孙的话那用先。
倒霉的是碑上什么都没有,那就证明这这绝户了。以前社会绝户是个很可怕的事情,吃绝户的习俗如果了解一下的话都听的人心发寒。
苍世钧去世的时候苍海才多大,不可能有儿子的,所以苍世钧的墓碑上只能刻先,而不能用显,等苍海有了儿子再给父亲重立碑的时候就可以用显了,要不然还得用先。
重新站回到父亲的墓碑前,苍海望着这一块斑驳的石碑,回忆着自己脑海中父亲的音容笑貌,想起他在自己生病的时候陪伴在身边,想着他给自己做木制小手枪的时候那专注的目光,此刻的苍海觉得似乎是什么东西堵住了自己的心似的,疼痛难忍。
子欲养而亲不在!
师薇这时正在墓碑前摆着供品,师薇对于苍海的感情深厚,所以摆的也相当的郑重,苍世钧的碑前是六供,猪肉牛肉和羊肉代替了猪头、牛头和羊头三牲,然后是三盘子水果和三色糕点,最后是一瓶茅台。
摆好了祭品,师薇一抬头看到苍海的目中含泪,不由的轻声说道:“父亲在天有灵,一定会为咱们高兴的,你别悲伤了”。
苍海听了抹了一下眼泪,冲着师薇笑了笑,然后低头准备跪下给父亲磕头上香,刚要跪下的时候,想起了一个事情,转身从爬犁上把大衣给拿了下来,折了一下放到师薇的面前。
“跪在这个上吧,地上凉”。
“这……”师薇有点犹豫。
苍海道:“大看到你一定会很开心的,他并不是个太讲究的,必定不会挑这个礼!”
说完苍海伸手扶着师薇在父亲的坟前跪了下来。
“大,我带着媳妇来看您了”苍海跪了下来,说了一句之后,拿起了香点燃了之后分给师薇一半,两人先是拜了拜,把香插在了碑前的雪里,然后郑重的磕上三个头。头磕完了之后,苍海打开了酒瓶子,把自己和师薇手中的酒杯都倒满,然后洒在父亲的墓前。
父亲这边祭拜好了,接下来就是祖父母,曾祖父母,高祖父母,因为这次是师薇第一次嫁入苍家的大祭所以都是除了三牲在外,都是六供,相当的郑重。
只不过苍海作为孙子、重孙和玄孙给祖宗们上供就不用那么严肃了,偶尔调侃两句,让祖父母,曾祖父母和高祖父母保佑自己,要不然下次供品就少些这样的玩笑话也能说说。
儒家讲的抱孙不抱子,在父亲面前儿子不能放肆,在祖父面前作为孙子就要得宠的多了。
祭拜完了高祖,除下的一些附近的墓也要照应一下的,只不过并不需要苍海和师薇一一跪拜了,只是扫开了墓碑,然后在碑前郑重的放上一些糕饼,酒上一两杯酒水就可以了。
等着这一切都办完,整整花去了快一个小时的时间,苍海两口子居然和苍世远爷俩碰上了面。
“你那边好了?”苍世远问道。
苍海说道:“还有最后一步呢,您那边好了没有?”
苍世远说道:“鹤南回去尝糕点去了”。
祭拜完了,按着习俗等着祖宗们享受过了供品,那么晚辈通常就会吃一两口供品,这个习俗苍海也不知道为什么,不过既然是习俗那就按着来呗。
“那我等会出林子等你”苍世远说道。
苍海点了点头带着师薇又走回到了高祖父母的坟前,两人拿起了碑前的小糕点咬了一口,这便算是正式祭拜实子高祖父母,每个坟头前的供品都尝了一小口,十来分钟之后,苍海带着师薇牵着丑驴子走出了林子。
一出了林子便看到苍世远和苍鹤南爷俩缩着脖子在外面等着自己了,于是上了爬犁到了他们的身边,捎上他们一起沿着来路往回去。
魏文奎一家并没有出来,苍海只得先行回村,路上又遇到了过来祭祖的李立仁一家,两个爬犁交错而过,大家打了声招呼之后便各自忙自己的事情。
回到了家里,祭祖的平安还没有回来,屈国为、许笙这两老头正坐在屋里择菜,芹菜已经择了一大盆子,至于韭菜早上的时候就择的差不多了,苍海一看菜都准备好了,于是开始捋起袖子来准备年示最郑重的一顿:年夜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