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会八点钟举行,七点半的时候,来宾就已经全部入场了。苏瑞将请柬交给咨客后,穿着红色旗袍的服务员很快将他们带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居然是很靠前的位置,凛子一坐定后,就兴奋地拉着毛毛,左指指,右点点。
“快看,快看,哇,是Esen,我超喜欢他的歌——”
“天啦,我要晕了,那是传说中的音乐教父吗?我就是因为他才开始玩音乐的,我要和他合影,今天之后,我死而无憾了!”
……
“……诶?那是秀一么?听说他的新曲入围了,看来是真的,我们要不要过去打一声招呼。——他旁边的那个女人,该不会……该不会就是传说中包—养他的什么女企业家吧?”
凛子在那里咋咋忽忽了半天,最后一句话,终于成功地引起了毛毛的注意,毛毛转过头,朝右边看了一眼。
他确实看见了秀一,事实上,在秀一身边,还有另外一个女人,一个四十岁上下,但是保养得好像二十八九岁的妇人,当然,那是远观,如果细看,眼角的细纹,脖子上的痕迹,还是能轻易透露她的年纪。可是气质甚好,五官秀气而端庄,虽然打扮如少女般鲜丽,但并不讨人嫌。
她和秀一的关系似乎还不错,他们坐在相邻的椅子上,女人会时不时地凑在秀一耳边说着什么,唇边始终噙着一缕说不清道不明的笑,眉眼暧昧,显然关系匪浅。
苏瑞和Alex坐在另一边,闻言,也不由得转头看了一眼,她觉得这个女人有点眼熟,但是一时半刻,也想不起在哪里见过了。
见对方似乎也抬起头往这边看来,苏瑞赶紧收回目光,她继续方才的话题,有点困惑地对Alex说:“我还以为主办方邀请我们来只是观礼,可是,我们现在坐的地方可是嘉宾席,是不是哪里弄错了?”
他们既非大牌,也没有入围,怎么算也不能坐在嘉宾席啊,还是那么好的位置。
Alex很平静地环视了全场一样,最后垂眸,淡淡说:“如果不是他们搞错了,那么,现在只有一个解释。”
“嗯,什么解释?”
“……鸿门宴。”Alex回答,说。
苏瑞眨眼。
她有点不太明白了。
不过就是一个新出道的乐队,还没有来得及威胁到谁与谁的利益,怎么会有人对他们摆鸿门宴呢,而且,还是在这样的场合。——这也太隆重了。
就算他们的用意不善,苏瑞也觉得很荣幸啊。
荣幸到她几乎觉得无稽了。
可是,渐渐的,苏瑞开始相信Alex的话了,晚会开始后,主持人开始颁奖,和以往的水准一样,嘉宾给力,主持人妙趣横生,当然,在这个期间,至始至终,主办方都没有提起Silence的名字,好像忘记了这么一号嘉宾似的。
这也就算了,苏瑞本来就只是存心来观礼,顺便多认识一些圈内的人。
可是,轮到秀一上台,他接过主持人的话筒,先对入围表示了感谢,然后,说了一通官方的话,最后,在主持人要求表演节目的时候,秀一说:“现在我想演唱一首歌,是我很多年前自己作词作曲的一首老歌。希望大家喜欢……当然,大家或许觉得有点耳熟。耳熟的原因,等我唱完,大家就知道了。”
话音一落,音乐响起。
……赫然,是单曲《Silence》的前奏。
Alex与苏瑞互看了一眼,至此,已经心知肚明了。
原来,这才是主办方邀请他们参加典礼的最终目的,并不是嘉奖,也不是褒奖,而是……讨伐。
抄袭。
如果刚出道就背上这样的罪名,他们很快就会被封杀得干干净净,而且,还是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如此公开地挑明。
苏瑞本以为自己会气愤,可是,到最后,她却觉得万分好笑。
简直是荣幸万分。
台上,秀一还在唱着那首歌,虽然经过了少许的改动,歌词也完全不一样了,但是,旋律一样,连伴奏的水准都惟妙惟肖,苏瑞双臂抱在胸前,好整以暇地听着,仿佛与己无关似的。
等秀一唱完,她转头对Alex道:“翻唱得不错。”
Alex微笑,不置一评。
凛子他们却气炸了,几次想站起来,打断秀一,都被苏瑞用目光制止了。
场下一片寂静,除了秀一特色而富有穿透力的声音,没有人会怀疑他会撒谎,他是一颗正冉冉升起的新星,他没有必要去陷害一支完全无法与他抗衡的非主流乐队。
“谢谢大家。”秀一并没有多加说明,他深深地看了一眼台下曾经的同伴,然后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
主持人已经接过话筒,仍然笑容可掬的模样,“谢谢秀一精彩的表演,下面,我们想请一支新立的乐队为我们演唱他们的最新单曲,众所周知,这首单曲一经推出,就广受好评,前不久还登上了畅听排行版第三的位置。有请……Silence。”
主持人的手引向了这边,毛毛则望向苏瑞。
倘若上台表演,与秀一方才的歌曲一对比,那真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当然,现在已经是跳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上去吧。”苏瑞淡淡道,神色未动,“照常发挥就行了。”
“可是,秀一……”
“没理由让翻唱的人把原唱者给吓住了吧?”苏瑞笑着宽慰了一句,又望向Alex,“你没问题吧?”
Alex仍然一脸淡然,“可以。”
他们还是上去了,没有怯场,更加没有心有戚戚的模样,音乐响起,与会的人全部面面相觑,不知道这到底是哪一出戏。
不过,虽是同一首歌,但是演唱风格却是完全不同的两个类型,Alex的声音也许没有秀一空灵,但是有一种安静的味道,仿佛深涧泉水,与世无争。
到后来,大家都不由自主地侧耳去倾听。
Alex是坐在椅子上表演的,就那样闲闲地坐在那里,手捧着话筒,随意而优雅的姿势,如果秀一已经足够适应舞台,有着无以伦比的舞台表现力,那么,此时在光柱下的男子,可以将任何地方、变成他的舞台。这世上所有的光都只是他的背景,它们挨不到他的半点衣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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