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男人的身边,认真地看向男人,一字一顿地说:“好,我不做你皇妃,只做你的朋友和伴读,但你要告诉我,为什么你不想要皇子妃?是谁告诉你皇子妃不好的?”
辰争鸣为难地看着霏儿,口舌讷讷,不太乐意地说:“我不说不行吗?”
秧霏还是看着少年不说话,但那眼神却无形中告诉少年:这没得商量。
少年便苦恼地皱起眉头,半晌,才像是没了法子,认命地告诉秧霏,但说话的额语气却仍带上几分心虚,“就是,你没有看见母妃吗?她是父皇的妃子,但父皇生气的时候就不要母妃了。夫妻怎么可以这样,说不要就不要的,大皇兄也是,他……”
像是触碰到什么不开心的记忆,少年猛地闭上了嘴,神情委屈地看着秧霏,希望霏儿别再比他说下去了。
“好吧,你不想说话就不说了吧,我也没有要逼你的意思。”秧霏对辰争鸣总是没由来的心软,拍拍少年的肩膀,轻描淡写地将这个话题敷衍过去,把少年哄开心了。
她没有告诉少年,娶妻对于一个皇子来说事必不可少的经历,哪怕他只是一个心智不全的少年。
她同样没有告诉少年,宣帝之所以会休了月贵妃,很大一部分原因都是为了给辰争鸣出气。
这些事情背后的真相都令人太过于无力,秧霏并不愿意让少年太早接触那些黑暗。就连少年莫名其妙懂得了利益纠葛下的婚姻关系的不牢固,并为了他们的友谊说出‘不要娶她’这样的话,霏儿都替辰争鸣感觉到难过。
好在少年还是少年,在某些时候非常好哄,得知秧霏不会成为他的皇妃、‘保住’了他的好朋友后,辰争鸣顿时整个人又泛发出阵阵活力,连他一直时好时坏的病也渐渐转好。
而这时候,辰一彦该将罪臣辰争斌压回朝堂了!
当言展带回辰一彦顺利班师回朝的消息时,秧霏还有些怔愣,随后听说辰一彦半个时辰后就会来今秋阁见她,她反而踟蹰起来。
就仿佛近乡情怯的游子一样,想到马上就能见到辰一彦时,她心里竟是惴惴不安的。
秧霏坐在院子里,静静地等着辰一彦将朝堂的事情处理完毕后回来,可是等着等着,霏儿竟然真的就这么胆小地逃了,以至于当辰一彦兴冲冲地赶回今秋阁想要见秧霏时,院中空无一人。
“言展,这是怎么回事?”饶是辰一彦修养再好,多日期盼骤然落空,这个时候他的心情绝对算不上好。
言展也觉得无奈,辰一彦说了,秧霏也是他们这群暗卫的主子,见霏儿如见他本人。现在主子说要干什么,他们这些做属下的难不成还能拦着秧霏不让走?
“大娘子今早上确实是在今秋阁等您回来的,或许是您回来的时间太晚了,大娘子就先出去逛了逛?”
言展越来越觉得他现在这个暗卫当得是日渐多才多艺起来,竟然连调和两位主子之间矛盾这种事他也要查收?
某暗卫首领表示心累。
五王爷自然不会管自己属下心里是怎么想的,听到言展的话,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去。
去的目的地是落华苑。
其实这也很好猜,辰争鸣前几日就已经搬回落华苑了,而秧霏熟悉的地方出了他的今秋阁,就剩下辰争鸣的落华苑。
秧霏要躲,也只能躲在那个地方了。
当然,事实上,秧霏并没有躲,反而镇定地坐在自己的房中,备好了一壶热茶,两个茶杯。
辰一彦一进屋就忍不住讶异地扬了扬眉,似乎在问:你知道我会找到这里来?
霏儿不语,做了一个请的姿势,就直接给辰一彦倒茶。
待两人第一杯茶都喝完了的时候,她才轻声问道:“大皇子的事情,还顺利吗?”
辰一彦点点头,“大皇子忤逆犯上,危害辰国社稷江山,念他曾有功于辰国朝堂,夺其皇子封号,迁南郡居住,未经召见,永世不得入国都。”
这就是流放的意思了。
秧霏想了想,和她之前估计得差不多,不过她以为辰争斌会被圈禁,可现在看来宣帝虽然对这个大儿子手下留情,但也是永世不想再见到这个糟心的存在了。
“那其他人呢?”就霏儿所知的,大皇子一派谋反牵涉众多,真要计较起来,估计辰国的朝堂有一小半人要遭殃。
“秦家满门抄斩,家中所有悉数充公,杨郡太守为虎作伥,斩立决,其家人未牵涉其中,不做处罚,但永世不得为杨太守立牌位或者祭祀。”
辰一彦就好像为了印证他在营帐里许下的诺言——只要霏儿想知道的,他都不再隐瞒。
而且他说话一向直接可观,不加掩饰,也不会融入自己的感情,这就将整件事情最接近于‘原相’。
秧霏听得很明白,又觉得辰一彦这个样子有些郁闷,忍不住小声说:“那你呢?你是怎么想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