nbsp;岑薇心中顿时有怒气升腾,对上雷玉螭冰冷的目光,堵在胸口无法发泄,这个喜怒无常的男人还真是无情,前一分钟还出言挽留,后一分钟就恶语撵人,他到底是个怎么样的恶魔男人!
她强忍了心中的委屈与怒火,堵气道:“既然封将军不需奴婢侍奉,奴婢告退!”而后,挺直了脊梁转身离开了岑园。
雷玉螭只是微微停顿了一下,仍继续喝着他的酒,无意挽留,脸上没有丝毫的在意。
第二天,岑薇睡了个懒觉,昨晚翻转了一夜,她决定再也不要回那个将军府做工了,再也不要见那个喜怒无常的男人!
当她睡醒后起床出门,意外地发现范霖栋今天竟没有跟他父亲去做工,而是在院子里有一下没一下地劈着柴,眼角的余光却关注着岑薇的房门,隐隐地含着担忧。见到岑薇懒散地出了门,急忙摆出一副“我很忙”的架势,抡开了胳膊劈起了柴。
岑薇端着水盆经过范霖栋身旁去井旁取水,淡淡地看了他一眼,并不与他打招呼,她可没忘那天他对她所说的话,所以那天之后,她再也没有去范家搭过伙,与青嫂也疏远了关系。青嫂虽对岑薇打了自己儿子不满,但敬重她读书识字且免费教导儿子的份儿上,对岑薇依旧如故,但岑薇对青嫂始终不冷不热的,青嫂也因此对岑薇有了不满,两家之间也因此有了芥蒂,不再象以前那般热络。
岑薇取了水,径直就在井边洗脸梳理,返回屋里时,仍是对范霖栋不理不睬的,回到屋关上门,拿起桌上昨天早上剩下的馒头就着冷水吃起来。
正吃着,门上传来轻轻地叩门声,岑薇有些纳闷,会是谁呢?这个时辰,大杂院里的人们大都外出干活去了,所以显得很是冷清。除了大杂院里的人,别的人,她又不认识,那又会是谁呢?昨日因雷玉螭的关系,今日她的心情很不好,本不想理的,但那叩门声却很是执着,大有不敲开门不罢休的架势。
“谁呀!门没锁,进来吧!”岑薇不耐烦地冲门高喊道。
门被轻轻地打开,清晨明亮的阳光下,一个健硕俊朗的少年低垂着头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碗热腾腾的米粥,来到岑薇身前,轻轻地放到她面前,低声喃喃道:“你还是吃点儿热的吧,早上起来老是吃冷的对身体不好!”
岑薇含着半口馒头错愕地望着扭过头不看她的范霖栋,不明所以地眨巴着眼睛望着他,再看看那碗粥,想起前几天的那场风波,咽下那口馒头,低下头收拾桌上的碗筷,淡淡地道:“谢谢,不用了!我已经吃饱了!这粥你端回去吧,我受用不起!”
范霖栋迅速回过头来看着她,黑黝黝明亮的大眼睛里含了泪花与恳求,颤声道:“岑姐姐,不,岑先生,你还生我的气么?对不起,那天是我不好,你……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以后……以后,我再也不会那样对你了!”而后咬咬牙,似下定决心般痛苦地低声说道:“而且再也不会追着你让你当我媳妇儿了!”
岑薇抬起头来,看着范霖栋,惊讶地发现,才几天不见,他本丰润的脸颊竟有些塌陷,原来有点儿婴儿肥的圆脸瘦削下来,下巴已变尖,眼眶下有着明显的黑色,神情看起来竟是有些憔悴,此时,眼中的泪摇摇欲坠,望着她的眼神可怜巴巴的,令她的心顿时软了下来。
刚要说话,就见范霖栋睁大了眼,直楞楞地望着她的额头,嘴唇蠕动着,半晌才说道:“你……你的额头怎么回事?”
岑薇这才想起额头上的伤来,眼神黯淡下去,垂下眼睑,淡淡地道:“没什么,不小心撞的!”
范霖栋却不肯放过,疑惑地道:“撞的?撞到哪里了?怎么会撞这么狠?是不是府里有人欺负你?我找他们算帐去!”说罢,就摆出一副逞凶斗狠的架势要去将军府找人算帐。
岑薇闪躲着他咄咄*人的目光,不耐烦地道:“给你说是不小心撞的,你哪那么多事!”
范霖栋如受惊吓的小鹿般望着满脸不耐烦的岑薇,眼中的委屈再度升起,黯然地低垂下头,神色凄然地说道:“对不起,岑先生,我没想着让你讨厌的,我这就走!”说罢,头也不回地扭身就走了。
岑薇嘴张了张,伸出去的手伸出一半就缩了回来,终是没有挽留。
不一会儿,门上又传来轻轻地叩门声,随着岑薇的一声“进来!”,范霖栋又回来了。
范霖栋走到岑薇身前,将手中的东西往她面前一放,一言不发地转身就走,没有丝毫的停留,竟是一包药。
岑薇神色复杂地看看桌上的药,再看看佝偻着身子精神萎靡的范霖栋,终是在他将要走出门时,出声喊住了他:“霖子!”见他顿住身子,微侧过身来,似在期盼着听她说下句话,岑薇咽咽口中的津液,才艰难地道:“谢谢你!霖子,你不用对我这么好!我……还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