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东垭迩的表情,忍不住的低声嘲讽。
东垭迩固然是位好帮手,可惜他太有野心了,只要有点风吹草动,别管真不真,他都不会再容忍下去。
欧月也是算准了这一点,才冒领南可硕手下身份的。
“阿瞿,你怎么样了?”楚俏抱着北锡瞿,只看到箭羽的一端,不知道箭刺入的深浅。
“没事,我还有余力,能护着师姐呢。”北锡瞿轻喘着,额上冒着冷汗,唇色有些苍白,笑着安慰楚俏,转身又加入了战局。
楚俏咬牙,将泪意给逼了下去,一直跟在北锡瞿旁边,以防他体力耗尽再次受伤。
衙役看到这情形,吓到腿软,不敢靠近分毫,连滚带爬的跑回去街中心那边了。
“大,大人,后面打起来了。”
王溥侗心一惊,两腿也止不住的打颤,“王,王上跟公主也,也在里面?”
“是。”
王溥侗咽了咽口水,进也不是退也不是,只希望锦衣卫能快点解决前头的这些刺客。
春宵楼里因为刚刚突然发生的暴动还在叽叽喳喳的讨论着,看到陌慎抱着茗嫦进来,纷纷凑上前去。
“妈妈怎么了?”
“这是什么情况?”
“是不是要生了?”
陌慎冷着脸,看着小蝶,语气有些急切:“派人去请妙手堂的大夫,接生婆过来,你们不要都围过来,挡道了。”
几个娼妓乱作一团,谁都不敢随便出门去请大夫,怕走在街上就被误伤了。
“妈妈真是养了一群白眼狼,你们不敢去,我去!”小蝶冷着脸,将人都推搡开,出了门。
等她走远了之后,一位娼妓不屑道:“哼,傲什么傲,还不是一样是个万人睡的货色,整天就知道在妈妈面前故作姿态,还想高攀陌家公子,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快别说了。”一名娼妓拉住她,眼神看了看楼上。
陌慎现在根本没那个时间去管她们在嚼什么舌头根子,一脚踹开了茗嫦的房间,将人放在了床上,自己身上已经染了大片血迹。
“再忍忍,他们很快就来了。”
茗嫦下体一阵撕裂的疼痛,衣裳被染的湿红,满脑子的注意力都放在了肚子上,根本没听到陌慎在说什么。
她以为这种痛不算什么的,她可是在无名阁的血堆里爬出来了,什么伤痛没有经历过,可是这种痛,真的感觉要了她命一样。
陌慎手足无措,蹲在床边不知道要做什么,急出一身汗。
“等不了了,不行了……”茗嫦打从记事起,就没哭过,想不到肚子里的这个孩子竟有这般本事。
“你,你别怕,深呼吸,对,深呼吸。”陌慎越急,之前看的关于生产的书籍内容就越想不起来。
茗嫦现在只想骂人,这种情况跟她预想的不太一样啊。
小蝶在莫具巷街口徘徊,最终还是抵不过内心的谴责,进了妙手堂,说明来意。
因着陌慎早就吩咐过的,金漠次很快就安排好了人手,跟着小蝶回了春宵楼。
等人到了的时候,茗嫦已经差不多用完力气,要晕过去了。
“少爷,您先出去吧。”接生婆将人赶了出去,又吩咐人烧热水,忙上忙下的,陌慎每次想推门进去,都被人给推了回来。
最后接生婆实在是不耐烦了,就遣了一个丫头出来说话。
“婆婆说了,若是少爷您再这样,房间进了风,不利于产妇生产,以后产妇会落下病根的。”
陌慎这才止了步,焦躁的在门前来回走着。
街中心的暴乱渐渐平息下来,锦衣卫接二连三赶到后门去支援。
王溥侗还特地观望了一会儿,见街中心的暴乱停息下来,才叫人去扑火。
这火烧了也有这么久了,早就不成样子了,被扑灭也只剩一堆灰炭,连旁边的屋舍也多少有些殃及,着了火。
“赶紧的,别让旁边的房子也烧着了!”
……
“说什么杀手阁的人,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锦衣卫给解决了。”东垭迩被逼退,看清眼前的形势,也不管血雨阁最后能不能脱困了,自己先一步的就要离开这里。
欧月手中铁鞭一挥,将旁边还在燃着的草垛给挥到东垭迩面前,阻止了他要逃跑的计划。
“你以为我家主子会这么容易放过你?今天你必须死在这里!”欧月发丝被汗水打湿,黏在了额角,舔了舔有些干涸的嘴唇,继续将东垭迩重新卷进这场战斗里来。
血雨阁的杀手都是在血堆里爬出来的,无名阁的就不是从血堆里爬出来的?锦衣卫哪个不是经过层层筛选出来的?都是实力方,比的不过是人数罢了。
这次定要让血雨阁的人有来无回,让他们没办法在短时间内再出现在江湖上!
狼狈是短暂的,血雨阁的人见状不妙,纷纷撤退了。
这次血雨阁几乎倾巢出动,死伤无数,大伤元气,虽然锦衣卫这边也没占多少便宜,但是好歹没让他们计划得逞。
东垭迩最终败下阵来,输给了欧月。
亥舸看着那边的情况,道:“王上,您看这怎么处置?”
南明义眼里没有丝毫的情感波动,亥舸明了,朝欧月吆喝着:“你不是说你家主子要他命吗?交给你了,别让这人脏了我们南北国的地界不然麻烦可就大了。”
欧月抱拳一礼,“那属下就在这里先替我家主子谢过王上的恩典了。”
东垭迩挣扎着,看着南明义,“她主子可是南可硕!那个韩暮笙生的贱种!”
南明义听到这话,果然顿了顿,朝这边走了过来,东垭迩心里燃起一丝希望。
善后的事情交给他们,楚俏将北锡瞿带去了就近的医馆:妙手堂。
习柠眼睛泛着光的跟在后头,云栖不明所以,以为她是被北锡瞿这幅样貌迷了心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