裙就赶出来,是云恩梦魇了,她在梦里哭。
“云恩,醒醒,云恩……”江凛拍醒她,温和地说:“做噩梦了?”
云恩的心脏跳得凌乱,小超市里那个老头的话,她到底是在意的。
她又做噩梦了,梦见了妈妈出事的十字路口,梦里听见了汽车轮胎擦地的刺耳呼啸,听见了妈妈喊她宝宝……
“没事了,醒了,只是梦,不要害怕。”尚不知梦境的江凛安抚着她,“坐起来,我去给你倒杯苏打水。”
云恩却拉住了他,隔着冰冷僵硬的围裙也要抱着他。
“没事了,没事了。”江凛猜测,她梦见妈妈了,云恩也算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人,唯一能让她痛苦的,只有妈妈。
好在,妈妈留给了她强大的内心,妈妈用心爱了二十年的宝贝女儿,绝不会屈服于对噩梦的恐惧。
“我好了。”云恩松开手,“我没事了。”
江凛把她从按摩椅里拉起来,不想多问,就说:“以后不要在按摩椅里睡着,容易做梦。”
云恩点头:“你去忙吧,我自己倒水喝。”
一杯冰苏打下肚,云恩平静了,工作室里隐约发出打磨鞋底的声响,她知道江凛一定会担心,但他也常常会给自己宽松自由的空间,让她自己想事情,让她自己做出判断。
呆呆地坐在餐桌边,许久许久,轻微的噪音戛然而止,云恩猛地回过神,她决定了。
孟筱婚礼之后,要调动一切自己可以利用到的资源,尽可能地追诉当年的车祸,给妈妈的死一个交代,也给自己一个交代。
至于秦仲国,至于庄如珍,这辈子都不想再见到他们。
江凛从工作室出来,径直去洗手,再回来时,身上衣服也换了。
“我们出去散步,吃个冰激凌。”江凛说,“现在晚上,外面没那么热了。”
云恩摇头:“回来又要洗澡,我不高兴洗了,今天特别累。”
江凛道:“那我去买回来。”
云恩呵呵:“江总,你是钓鱼执-法吗,你忘记了,我肚子疼那天,你规定我这个月不可以吃冷饮?”
江凛笑:“原来你会听啊?”
云恩不服气:“我虽然不怕你,可是我听你话的,没良心。”
“那我们出去走走。”江先生耐心地哄。
云恩便直截了当地问:“为什么非要我出去?你想安慰我的话,在家里就行了。”
江凛说:“我们去挑对戒。”
云恩很意外:“对戒。”
江凛说:“情侣也可以戴对戒,不只是夫妻,这个你知道的吧。”
云恩当然知道,江凛便拉着她进去换了衣服,直到开车离家,云恩才发现时间已经很晚了。
“商场都关门了,珠宝店肯定关门了。”云恩说,“你要带我去哪里。”
江凛毕竟回国工作几年了,日常出席各种发布会,并参与合作,珠宝界也认识不少朋友,他带着云恩来到一个独立的珠宝设计师的工作室,自然是已经事先联系好人家的。
接待他们的,是一位气质温润的先生,戴着眼镜,沉稳大方,云恩欣赏了一些他设计的珠宝饰品,果然和设计师本身的气质很贴近,她很喜欢。
虽然隔行如隔山,但云恩时常要亲手制作鞋子上的饰品,不仅需要设计灵感,还有诸多工艺技术,她和这位珠宝设计师很聊得来。
也发现,江凛看起来冷冷的不大喜欢交际应酬,但工作方面的人脉往来和积累,这样有利于工作的事,他都默默地做得很好。
云恩选定了款式,简洁大方,制作工艺要求不高,也无需镶钻等复杂工序,一周就能来取。
回家路上,她吃着江凛给买的麦旋风,喜笑颜开。
说实话,她本来觉得有点多此一举,可是当和江凛戴上对戒,手并着手放在一起时,她好幸福。
这就是生活的仪式感吗,她现在还不至于期待自己的婚礼,可是,她太期待孟筱穿上婚纱的模样了。
江凛开着车,余光总能看见云恩抬起手,她在幻想戴上戒指的模样,笑得那么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