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外人不小的猜测,但是瑞祎跟大夫人此时无事表现出了极佳的手腕。大夫人含笑接待上门拜访的客人,身边跟着的是新晋的随安公夫人柯知秋,瑞祎却是在这个时候去看望奇勋,裴季霖进宫谢恩,一家子其乐融融的样子,丝毫看不出异处来。
然而在交谈的时候,大夫人却是“不经意”的说错话,提及家里过世的那位姨娘,叹口气就说是才来狄戎被人蛊惑了,欲要谋害家人云云。她这话说给谁听的呢?正是皋夫人,皋夫人因为皋雁凌手腕恢复良好,一直对瑞祎心存感激,听着这话里有话,细细追问下去,这才明白原来是戎都有人买通了金姨娘想要谋害瑞祎,这可是个惊天大新闻。随安公府初来乍到,也不敢大肆声张,只得草草的把这件事情遮掩过去。随安公被此事气的血气上头,是真的病倒了,这才上书将国公之位给了儿子等等。
大夫人说的并不是十分明白,但是皋夫人自己脑海里却已经勾画出一副,谋害瑞祎的图画来。只是戎都还有谁会这样针对瑞祎?为何会买通裴家的姨娘下手?为了维护家里的颜面,随安公宁肯被人安上痛失爱妾的名头也不愿意讲出真情,又是在惧怕誰?
脑洞越开越大,直接此事上升为汗王王后之位的争夺,进而波及随安公府的血腥事件。
而此时,瑞祎已经坐在了奇府的客厅里,来接待她的除了奇夫人,还有久不曾见面的奇棻。只是这次见面,却发现奇棻好似神情萎靡不少,比起之前瑞祎印象中的女孩少了一份鲜活温婉的气息,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情。
“多谢大姑娘前来探望犬子,只是他现在身体情况还不稳定,实在是不宜见外客,还请见谅才是。”奇夫人面带忧愁,提及儿子眼眶里含了泪花,却又不愿意在瑞祎面前跌份,只能强撑着待客。
“二公子必然会吉人有天相,一定会平平安安过了此关的。”瑞祎是真的希望奇勋能好起来,虽然他做事情总是那么的不按常理出牌,但是他行事倒是公正。
“借你吉言,但愿如此。”奇夫人挤出一丝笑容回道。
奇棻此时忽然开口,盯着瑞祎说道:“你不该来这里,若不是因为你,我二哥又怎么会落得这个境地?都是为了你的事情,他才会被别人给盯上,本来身体就不好,现在还卧床不起,你还有脸来,你安的什么心?”
突如其来的指责,让瑞祎不由得怔了一下,然后看着奇棻眼眶通红,瞧着自己的神色恨不能在自己身上穿出两个洞来。这样的的恨意,真是让瑞祎有些莫名其妙,瑞祎虽然不愿意在别人的地盘上发火,但是现在奇棻这话明显的就是对她有误解,她便怒道:“奇姑娘,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你这样说,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情,二公子的事情我也很难过,但是你要是把这件事情按在我的头上,我可不能应下来。奇家为国尽忠,为君分忧,二公子鞍前马后是为了我?你这样讲对得起自己的良心吗?我可没有那样大的本事,能让鼎鼎有名的二公子为了我做那不要命的事情。他又不是我家呼赤炎,就算是想要为我卖命,也得看看我愿不愿意!”
瑞祎气得不轻,最后那句脑子里也没过一下,一下子就脱口而出,话一出口她自己也有些懊恼。这段日子被呼赤炎给洗脑了,满心里想的都是他,谁知道自己就把自己给坑进去了。
奇棻:……
奇夫人:……
最后那句话当真是把二人给唬得不轻,奇夫人瞧着瑞祎这般理直气壮地样子,压根就不像是湛意蕴表现出来的那般,好像汗王已经不搭理裴瑞祎一样。毕竟这样的话,不要说一个未成亲的,便是成了亲的也没谁能敢这样说的,更不要说那个男人还是他们高高在上的汗王。
奇棻却是觉得瑞祎大言不惭,这样的话也敢说出口,怒头上口不择言,讥笑一声看着瑞祎,“不过是逞口舌之快,这样的话也敢讲,脸皮也够厚的。现在谁不知道汗王要娶的人是国师之女,还容得你在这里大放厥词,真是要不要脸。”
“奇棻!”奇夫人脸色一变怒斥女儿一声,连忙对着瑞祎说道:“大姑娘见谅,这几天为了犬子的病情,家里的人都焦急坏了,您别跟她一般见识。”
“夫人放心,便是看在二公子的面上,我也不会与奇姑娘相对。只是有件事情还是得说清楚,若是旁人这话我也就不说了,但是既然是夫人这里,我想若是二公子在这里也大概不愿意看到咱们如此针锋相对。汗王会娶的人从头到尾只有我一个,我不知道奇姑娘哪里得到的消息,但是我想夫人还是好好地想一想才是。奇姑娘既然性情不稳定,还是在家好好地静心思过,免得给家里招来祸事,不然二公子这一场罪岂不是白白的生受了。话已至此,小女告辞。”瑞祎觉得自己不应该把帖子送到奇夫人这里,若是直接给奇勋就好了,免得生这样一场闷气。也不知道奇棻听湛意蕴说了什么,还在这里大放厥词扰乱视听。若是呼赤炎知道奇家内部的事情,只怕又要记一笔账。
瑞祎起身就要离开,奇棻还要说什么,奇夫人瞪了女儿一眼,忙起身追上瑞祎,还未停开口,就看到儿子身边的奴仆一溜小跑过来,对着大家弯腰行礼,“二公子听闻大姑娘前来探望,让奴才请大姑娘过去说话。”
瑞祎看着那奴仆就道:“我就不打扰了,还是请二公子好好养病才是。”不管奇勋是得了什么消息,赶着过来请她过去,但是这会儿她是气急了,也不想过去了。就算是去了,估计奇二那厮也会顶着一张病怏怏的面孔,让她不要跟奇棻一般见识,凭什么她就该几次三番的看奇棻的脸色,她又不欠她的!
瑞祎抬脚就走,那奴仆可不敢硬拦,跟在瑞祎身边,连忙说道:“二公子知道大姑娘来,是想跟大姑娘说一说这次中毒的事情,还请大姑娘务必要挪步,我家公子说事情十分重要。”
呼赤炎之前已经跟她说过,这次奇勋中毒的事情估计要大做文章。现在奇勋要见自己估计也是讲这事儿,想了想就看着那奴仆说道:“你回去告诉你们二公子,就说先齐家再治国,让二公子还是先理清家事。等到家里的事情忙完身体好了,再去见我就是,我候着!”
看着瑞祎真是毫不留情的要走,那边穆子安只得从避身之处走出来。奇勋果然料准了,这女人就是不肯吃气的性子,若不是他卧床不起,他才不愿意前来看裴瑞祎的脸色。
穆子安的出现让奇夫人也有些意外,忙问他,“穆先生,是不是犬子的病情……”
“夫人别着急,二公子现在情形稳定并无大碍,只是二公子知道大姑娘来了,怕小小的一个奴仆请不动,只好让我来走一趟。”
听着穆子安话里带刺,这人每次见自己都一副苦大仇深的样子,瑞祎也是服气了。
“穆先生的面子,也未必能有那么大。”瑞祎听着奇勋现在无事,心里也松了一下,看着穆子安听着他的话,就让人恼火。
穆子安挑挑眉,似乎也不意外瑞祎会这样讲,就淡淡的点头,“是,我也以为我没那么大的面子,不过我人来了,大姑娘愿不愿意过去是你的事情,我只要能跟二公子交待就是。”
“成,穆先生至关回去交代就是,小女告辞。”跟她玩这一招欲擒故纵,也得看她赏不赏脸!
许是瑞祎也太干脆利落丝毫情面不留,穆子安原以为这话一出口,瑞祎就算是为了一口气也得去看看奇勋,哪想到这人居然还是要走。
这脾气这么大,奇勋怎么就看成一朵花的,分明就是一只刺猬才是。
穆子安想起奇勋对他说的话,咬着牙追了上去,拦着瑞祎的去路,对着她道:“我这里给大姑娘赔罪,还请您挪驾。”
遇到硬气的就低头,这群欺软怕硬的!
“真是难得,穆先生居然也会有认错的时候。”
穆子安:……
“在下无礼,大姑娘高抬贵手。”
瑞祎出了口气就算了,这人毕竟是奇勋身边的郎中,也不愿意与他结仇,就道:“看在穆先生诚意的份上,请带路。”
穆子安心里松口气,同时又觉得女人真是麻烦得很,又小气又记仇。
看在奇勋半死不活的份上,他忍了!
奇棻面色乌黑的看着穆子安对着瑞祎弯腰屈膝,跺跺脚转身跑了。奇夫人心里也叹口气,不明白自己这个儿子到底想做什么,只得看着穆子安带着瑞祎往奇勋的院子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