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高氏有感于这夫妇二人的熨帖,便道:“那便谢过三弟三弟妹信任。”
三年后。
傅氏一族本家仍留在洛阳,而傅立恒因中了举,得了从七品下刑部主事的官,便留在长安。
夏日深深,长安敦义坊的一处小院栽种的菡萏悄然盛放,临水亭中的贵妃榻躺了一个丁香色衣衫的丽人,她手执一柄罗绣猫蝶石榴图样红木雕花柄团扇,身姿纤秀,面容姣好,若非那高高隆起的小腹,几乎看不出这是个身怀六甲的妇人。
傅立恒当值归来已是申时三刻,地上的暑热未散,叶底蝉鸣阵阵,他指挥着下人拿着沾杆赶走闹人的蝉,自己则脚步轻轻进了亭中。
他们夫妇成婚三年,从未红过脸,自己温书时,贤妻便陪同一侧,或习字、或绣花,傅立恒心中一动,伸手抚上她小腹处。
隔着一层皮肉,里面的小家伙似是感觉到了父亲的大手,欢喜地动起来,傅立恒皱眉,果然方才还沉睡着的人,嘤咛一声,悠悠转醒。
“睡了多久?可饿了?”他扶着魏翾坐起来些。
魏翾摘下帕子,“瞧你一头一脸的汗,快擦擦。”
傅立恒胡乱擦了一把,接过丫鬟递来的凉茶,灌了两口,“来,让我听听。”
魏翾搡了他一把,“日日听,还有一阵子才出来呢,听得不烦得慌?”
傅立恒凑近小腹处,笑得见牙不见眼,“我女儿,我怎会烦呢?”
魏翾一边打扇,一边笑,“人家都盼着第一胎是个儿子,你倒好,整日盼着是个女儿,若是女儿,母亲该失望了。”
傅立恒抬起头,“不管他们,我就盼着是个女孩,名字我都想好了,大名叫芫华,小字阿芷,你说好不好?”
魏翾躺得久了,腿有些麻,便站起身,慢慢踱步,“若是儿子呢?”
傅立恒跟在她身后,小心护着,“若是儿子,便按照傅家的永字辈,由家中长辈来取,左不过是永天、或是永翱。”
魏翾笑着同他说话,傅立恒忆起旧事,“我记得你刚刚嫁过来的时候,同二嫂说话,让出治家之权,那时候,你究竟怎么想的?”
魏翾偏头看他,“想听真话?”
傅立恒颔首,“这是自然。”
“好,”魏翾想了想道:“那时候,我初来乍到,自然要与傅家的人好好相处,尤其二嫂膝下无所出,于傅家的倚仗便是关照家务,因人之力而废之,是为不义,这样的事,我不做。再则女子囿于内宅,难有作为,我不喜如此,尤其我深知你自有追求,不愿依附家族,夫妻一体,你不愿留在洛阳,我自然追随,不能要那治家之权。”
傅立恒同她额头相抵,“你如此敏慧,又深知我心,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魏翾恬淡一笑,倚在他肩上,风掀动二人的衣角,连于一处,再不分离。
荷随风舞,日光暖暖,树梢栖鸟,影自成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