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收敛了情绪,若翾将那只景泰蓝镯子套在手腕上,出了寝殿。
后院传来一阵阵尖叫声,像是囚在笼中的猎物发出一声声凄厉的嘶吼,若翾拧眉,“这是怎么了?”
鸳鸯眼中流露出嫌恶,“怡嫔重病发疯呢,没得玷污了令主子的耳朵,她日日这样。”
“日日如此?”若翾冷下了脸色,“贵妃娘娘养病呢,这可不成啊,眼下贵妃娘娘不能料理事务,让舒妃拿个主意吧。自己家里关起门就能处置的事情,何苦闹得这样?”
鸳鸯福身,“令主子之言,奴才记下了,谢令主子。”
若翾嘴角掀起一抹笑,天上的阳光照耀着紫禁城的明黄色琉璃瓦,折射出冷锐的色彩,“好好照顾嘉贵妃娘娘,等得空了,我还会再来的。”
鸳鸯眼中涌现泪花,“奴才多谢令妃娘娘。”
焕春扶着若翾的手下了台阶,陆湘漪迎上来,“方才两个小太监鬼鬼祟祟的来钟粹宫跟前张望了很久,我叫小邓子跟去看了看,似乎是往景仁宫去了。”
“果然是忍不住了,叫她派人看吧,若是如此心虚,便越是容易露出破绽。”她的声音淡淡的,如同结了冰的池子,底下无论如何波浪汹涌,上面却永远是静静的,只待冰融那一日。
陆湘漪握着她的手,两人的护甲撞击在一处,清脆而凛冽,“我只是担心纯贵妃狗急跳墙。”
若翾嗤笑了一声,扭头看她,“急得跳墙的狗,大多是摔死的命,其实她做了这么多,无非是盼着万岁爷将六阿哥立为太子,现在只等一个契机,釜底抽薪吧。”
陆湘漪疑惑地望向若翾,“什么意思?你可不能!”
“姐姐想哪去了?既然深爱万岁爷,就不能让他伤心,这宫里的女人嘴里说着爱,心中却还在计较得失,难道死在她们手中的孩子,不是万岁爷的子嗣吗?真是可笑,”若翾声音温柔,却是讽刺的,“若是六阿哥如同旁的阿哥一般出嗣,永无继位之可能,她还能蹦跶得了几天?”
陆湘漪颔首,“你说的也对,我没有孩子身患宫寒之症,这辈子都不能有孩子,可那些有了的人却处处去妨害别人的孩子,真是······”
两人喁喁私语,一浅碧、一深蓝渐渐融入这紫禁城的无边春暮里。
日子流水似的过,转眼便是五月份。
准噶尔部战事的消息不断传来,傅恒拱手道:“阿睦尔撒纳心存观望,班第将军虽然催促大军尽快归来,可阿睦尔撒纳却借口推脱,迟迟不肯动身。额驸·······”他顿了顿,迟疑不知是该说还是不该说。
弘历转动着手上的玉扳指,“说,额驸怎么了?”
傅恒扫袖跪下,“皇上吩咐额驸敦促阿睦尔撒纳,额驸却反与其十分亲近,想那阿睦尔撒纳极会邀买人心,班珠尔、纳嘎查等人都对他言听计从。”
弘历不动神色,“忠勇公无需如此,和敬不止是你的外甥,更是朕的亲女儿,看在她的面子上,朕也不会过于为难色布腾巴尔珠尔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