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middot;·唉,去岁冬天的事,是奴才不对,我咆燥了些。”
傅恒握住她的手,冰凉柔软的小手握着格外舒适,他轻轻一笑,“若是生气,我何苦来找你?小翾,那事是舒主子说话难听,怨不得你。”
若翾头一回认真回视他的目光,“傅恒,春和···多谢你。”
傅恒听了她这话宛若在冬夜里走了许久的人怀中忽然给了一个手炉,虽然小,却弥足温暖珍贵,他暗叹一声’苍天怜我‘!忍不住凑近若翾,“我······”
待要说话,守在一旁的小金子咳了一声,这是有人来了,若翾忙将身上的衣裳还给傅恒,瞧着傅恒离去,这才放下心来。
“姑娘,姑娘,”来的不是旁人,正是黄德寿,他撑着伞脚步匆匆地来了,一把将若翾扶起来,“快起身吧。”
若翾迷迷糊糊地给他扶起来,“万岁爷不动怒了?”
黄德寿无奈地颔首,到底还是忍不住道:“今儿的事不是咱家说姑娘,姑娘可大错特错了,万岁爷怎会想要将你送到旁的地方伺候呢?姑娘那么说,万岁爷可不是要动怒吗?”
若翾垂首,“谙达这话说得岔了,万岁爷金尊玉贵的人,我不敢有非分之想。”
黄德寿将手中的伞递给若翾,“姑娘,这可不是你的非分之想,这是机会来了,想想贵主,从前也是和姑娘一样的出身,如今呢?镶黄旗贵女,阿玛得用,家族荫封,皇后娘娘之下的第一得意人,姑娘争口气,不也便是如此吗?”
若翾撑起伞,跪了两个时辰,脚下不稳,险些滑倒在地上的泥浆之中,她抖了抖衣角的污渍,却依旧留下了一道难看的痕迹,如丝秋雨敲击伞面,噼啪作响,雨声之中,她的声音模糊不可辨,“如同贵主那般幸运的女子,天下又能有几个呢?”
若翾望向眼前的烟波致爽殿,数盏烛光透过明窗,雨帘掩映之下,暖黄色的烛光让人身上的寒意渐渐消散,一道挺拔的剪影烙印在窗纱之上,是弘历。
吴书来寻了一件石青色大氅来,“万岁爷,秋意寒凉,到底着紧些龙体,披上披风吧。”
弘历将手中的玛瑙单璃耳杯颠了几个过子,任由吴书来将大氅搭上。
大殿之内霎时沉寂下来,只余西洋钟当当地两声闷响,已是亥初,吴书来犹豫着是否要再劝几句,只听得一道又沉又冷的声音,“去瞧瞧她。”
吴书来伺候弘历二十来年了,自然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忙应了声,缓步退出正殿。才出门,正遇上黄德寿回来,“怎么样了?”吴书来吸吸鼻子,缩了缩脖子。
黄德寿两手对插,站在吴书来跟前儿,“姑娘刚硬着呢,也没着凉,没受伤,就是···”他睨了吴书来一眼,“心眼儿忒死!”
吴书来叹息一声,“小年轻儿,不知道事也是难免的,在这宫里,有情有义哪里比得上有权有势?早晚有一天,她会明白的。”
二人沉默良久,多年的宫廷生活一闪而过,不免心中唏嘘,一阵秋风扫过,引起竹叶飒飒,吴书来方才回神,“得了,好生看着那姑娘,咱家得回话去了。”说着,兀自进了正殿。
在避暑山庄小住月余,京中传来消息,鄂尔泰重病,已然在家中养病去了。
弘历倚在榻上,转动着手上的扳指,“鄂尔泰是真的病了?”
傅恒拱手道:“启禀万岁爷,奴才专程去探访过了,鄂大人是真的病了,已经不能起床了。”
“鄂尔泰重病,张廷玉定然得意地很呢。”弘历状似不经地扫了讷亲一眼,“爱卿以为呢?”
讷亲生得四方面貌,古铜脸色显得无比刚毅不阿,不可亲近。他拱手道:“回万岁爷话,奴才以为眼下唯有提拔一位鄂党中人,才能制衡张鄂两党局势。”
弘历垂首,一时面色沉沉,傅恒眉心紧皱,余光瞥了讷亲一眼,心内不由地惴惴。
“朕再考虑考虑,你们跪安吧。”弘历摆摆手,目光澹澹地望向窗外。
若翾沏好茶,走到三希堂门口,吴书来拦住她,“万岁爷眼下心情不大好,姑娘进去时可小心些。”
若翾压低了嗓子,“怎么了?”
吴书来道:“上年间不是将史贻直革职了吗?如今又提上来了,咱家虽然不懂这里头的缘故,不过好容易打压下去的又上来,万岁爷肯定不高兴,你小心应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