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韦钰!
高廷芳原本就隐隐猜到,能够让承谨深信不疑,并赶到这儿维护自己的人屈指可数。
这其中,皇帝没有必要这么做;清苑公主也才是刚刚和承谨有过第一次的往来,所谓姐弟情分才建立,如果真的她想来,凭借那性子只怕就直接来了,绝对不会辗转去通知承谨;那么,唯一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的,就只有令人捉摸不透的韦钰了。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追问下去,目光越过洛阳和疏影以及那四名内侍激斗不休的战团,又越过了面沉如水的纪太后和何德安,看向了更远处的院门。
果然,就在这时候,院外突然再次响起阵阵喧哗,紧跟着则是声声惨叫。几乎是在声音传来的同时,刚刚还对洛阳和疏影围攻不止的四个内侍面色大变,齐齐快速退到了纪太后身边护持,而那些个手持棍棒的内侍就没那么聪明了,其中还有两个胆大贪赏的冲上前来,结果被气鼓鼓的洛阳一脚踹飞,跌倒在地再也爬不起来。下一刻,院门口一下子冲进来大批羽林军,当这些人将院子中央的纪太后等人团团围住之后,门外方才传来了一个悠悠的声音。
“南平王世子是真是假尚未有公论,太后这又是何苦?”
随着这句话,皇帝终于从院门口进来,龙行虎步,双眸炯炯有神,哪里有半点病容和衰弱之态?见纪太后那眼神中尽是恼恨,他就淡淡地说道:“承谨人虽小,说出来的话却很有道理,国有国法,家有家规,如若南平王高如松真的胆大包天,竟然派出一个假世子来糊弄朕,那么朕当然绝不会姑息手软。但在没有切实的证据证明高卿是假的之前,他仍然是朕留在宫中的贵客,不劳太后替朕操心!”
纪太后眯起了眼睛,等到侧头看见悄无声息站在院门口的,竟是谢骁儿,她就冷笑了起来:“好,既然皇帝你既然愿意留着一个祸害在身边,那我也没什么话好说!只不过,若是日后证据确凿的时候,外人笑话你这个皇帝有眼无珠,礼遇一个假货,那时候你可不要后悔才是。”
撂下这话,她给了左右一个眼色,随即转身就走,等到院门口时,她脚下丝毫没停,目光却在一瞬间和谢骁儿有了片刻的交汇,见谢骁儿微不可查地对自己点了点头,本该大为挫败的她,嘴角却浮现出一丝笑容,随即在四个内侍的簇拥下头也不回地大步出门。
而那些个拿着棍棒的内侍也顾不得两个躺倒在地哼哼不已的同伴,狼狈地想要跟着退走时,却在院门口被谢骁儿伸手拦住。
“深更半夜穿行宫城,大闹飞香殿,险些伤了皇上的贵客,你们还想走?”谢骁儿阴狠地扫了这些人一眼,发现皇帝一言不发,径直往飞香殿中走去,他眼中厉芒一闪,冷冷吩咐道,“来人,全数拿下,等天明之后再做发落!”
“谢将军,我们也是听命行事……唔!”
“谢将军饶命!”
“我们也是不得已的!”
随着谢骁儿身后一大帮健卒蜂拥而上,堵嘴的堵嘴,捆绑的捆绑,院子中再也听不到任何嚷嚷声和求饶声。而看到皇帝没有立时从飞香殿中出来,谢骁儿眼神中杀机更甚,但最终还是打了个手势,和其他羽林军将卒一同悄无声息地退出了院子,静静守在了外间。
飞香殿中,皇帝扫了一眼乱七八糟的家具和陈设,又看到满脸警惕和敌意的洛阳和疏影,面色微妙的苏玉欢,哪里不知道这是怎么一回事,可他的目光,终究还是落在了高廷芳和承谨身上。见承谨又惊又喜,挣脱了之前被高廷芳紧紧拽住的手,慌忙跑了过来行礼,他没有等其开口就摆手止住了。
“不用多说,朕已经都知道了。八郎,你今天拼死维护高卿,虽说是情义可嘉,但委实太莽撞!太后论辈分是你的尊长,论地位乃是当朝太后,若她真的要重责于你,哪怕那些内侍‘一不小心’重伤甚至打死了你,然后继续找高卿的晦气,你又能如何?”皇帝见承谨一下子呆若木鸡,他便瞥了一眼高廷芳,愈发语重心长地对承谨说,“若非高卿生怕你有什么闪失,紧急开门维护你,你还能有命在?今夜不是你救他,是他救你!”
“皇上这话,实在是太苛责八皇子了。”
高廷芳这才上前,此时不适合正式拜见,因此他只是拱拱手见礼,然后轻轻看了一眼垂头丧气的承谨,这才用平稳的声音说道:“臣只不过是拿着焚毁宫室要挟太后,究竟能抵挡住多久,心里全无把握。若非八皇子拖延了时间,...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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