笙莫名,只是因为她不看电视就生这么大的气?是不是还有别的理由,是她没有发现的?庄笙思前想后,依旧没想明白。
她先放开了对方,见楼宁之喜欢吃鱿鱼须,但是鱿鱼须上沾了辣椒籽,每次筷子夹起来都要甩来甩去的,便接过了这项工作,把鱿鱼须挑出来,筷子拨走辣椒粒,专门放到盘子里一个角落。
楼宁之生闷气,但是拒绝不了鱿鱼须,吃着吃着就不生气了,到午饭结束的时候她就主动说出了自己的想法,当然是删减过的:“我看人家都经常看剧,所以也想让你跟人家一样看,就是……不想看到你这么辛苦。”
她低着头,顿了顿,说:“我有钱,可以养你。”
庄笙感动之余,也没有忘记表明自己的立场:“你的钱是你的钱,我的钱是我的钱,等等,你先别急着炸。”
楼宁之行将炸起的毛堪堪立住。
庄笙说:“如果换位思考一下,我很有钱,你没钱,你愿意让我养着吗?”
楼宁之毫无心理负担道:“很愿意啊。”
庄笙:“……”
和楼宁之谈换位思考?她刚刚一定是脑子坏掉了,楼宁之的性格和她完全不同,成长经历也不同,没办法理解她。
楼宁之往椅背后靠了靠,说:“而且你也不是没钱啊,就是少了点,也够用吧,不用把自己逼得这么紧。”
庄笙:“是,但我打算参加成人高考,看能不能考到你们学校去,要是进了的话,不要学费吗?还有平时的开销,八十万要管好几年,我还不该紧张吗?”
再说,和楼宁之在一起的消费标准急剧飙升,和自己一个人完全不同,八十万她怀疑能不能用上两年。
楼宁之还是那句话:“我有钱啊,你花我的啊,你又跟我见外是不是?我人都是你的了,花两个钱怎么了怎么了怎么了?”
庄笙发现跟她根本讲不通道理,脑筋都快打结了,再说下去自己都要被她说服了,只好另辟蹊径道:“你的钱是哪儿来的?”
楼宁之道:“我爸妈我姐给的,你放心,我每年都有进账,只要公司不倒闭,花一辈子都花不完。”
庄笙:“……”
谁问你公司会不会倒闭了,你大姐知道你这么说话吗?
庄笙叹了口气:“也就是说,不是你自己赚的是不是?”
楼宁之:“我还没毕业呢。”
鱼儿上钩了,庄笙循循善诱道:“所以你是学生,你没有收入,我是工作了的人,你出去问问你室友或者同学,我怎么好意思用你的钱?”
楼宁之觉得她这是歪理,她有公司股份的,年底分红实打实就是她的,但是既然庄笙这么说了,她也就顺着对方的话答:“如果是我自己赚的钱,你就会花了?”
庄笙隐约觉得有哪里不对,但是按照逻辑来推论是这样的:“嗯。”
楼宁之:“好。”
庄笙:“什么就好?”
楼宁之站起来:“我去赚钱给你花。”
庄笙:“我不是这个意思。”
楼宁之:“你就是这个意思,不用说了,我会赚到钱的。”
庄笙还要说什么,被楼宁之用唇瓣堵住了她的嘴,桌子上的饭菜被推开,楼宁之抱着她往上一托,脑子里已经脑补了激情餐桌普雷,然而……没托上去。
楼宁之:“……”
什么play,心累还差不多。
“我要锻炼!”她在客厅发出第一百零一次怒吼。
庄笙在厨房切水果,不再把她这句话放在心上,她已经第一百次放弃了,相信这第一百零一次也会以失败告终。
下午楼宁之以庄笙身体不适为由强行把她留在了家里,并勒令她看一部电视剧。庄笙在客厅看了一下午书,临近楼宁之下课的点儿,才把电视打开,挑了部电影,不时提笔做一下笔记。字很丑,但是写得很认真。
楼宁之回来看到她的笔记,相信她是真的没办法一个人看电视了,放弃了继续让她待在家里休息的打算,有的人天生就是忙碌命,就跟她天生懒是一样的。
晚饭是庄笙做的,天气热两人都没什么胃口,草草吃了两口就切了半边西瓜,拿勺子挖来吃。楼宁之盘腿坐在沙发上,电视台换了个遍,选了个唱歌的综艺节目。
一边看一边吐槽台下的人哭得太假,也碰到过好听的歌,正襟危坐地听。
庄笙附和着,时不时给她喂一口冰镇西瓜,冰得她一阵一阵激灵,然而却很解暑。广告的间隙里,就放下西瓜抱在一起接吻,彼此口腔里都是西瓜味儿。
广告放完了,两人却还没分开,楼宁之把庄笙放倒在沙发上,慢慢俯下身。庄笙指了指窗户,说:“窗帘。”
楼宁之亲了她一口,故意坏笑道:“就不拉,这样刺激。”
庄笙:“……那我去。”
楼宁之三步并作两步跑过去,唰啦一声把窗帘拉得密不透风。回来搂着庄笙道:“我先前不是出去玩吗?我大姐定的都是海景房,大落地窗,晚上一关灯外面什么也看不见,但是里面能看见外面的海,在那儿才刺激呢。”
沙发有点小,躺两个人稍微挤了,庄笙别扭地动了动,问:“能不能到床上去?”
楼宁之手指点着她饱满的唇瓣:“沙发上比不上落地窗,但也比床上刺激一点儿,还是跟昨晚说好的那样,不许忍着。”
……
很久以后。
楼宁之因为胳膊长时间撑在沙发背上,都蹭红了,脖子也酸得不行,她脖子转得咔嚓响,抬手抽了两张纸巾出来,问庄笙道:“要不我们换个沙发?这个真的硌得慌。”
庄笙闭着眼睛,手指一动不能动,嘴唇张合两下。
楼宁之:“你说什么?”
庄笙清清嗓子,睁眼哑声说:“给我倒杯水。”
“哦哦,水。”楼宁之蹬蹬蹬跑去厨房倒水,庄笙望着她修长的背影,十分想劝她先把衣服穿好,然而嗓子刺疼,不由她再多说句话。
喝过了水,稍微舒服了一点:“茶几下的那个抽屉里,喉宝糖,给我一粒。”
楼宁之给她剥了一粒喂进嘴里。
庄笙抱着毯子很久没说话。
楼宁之巴巴地看着她,随时等待吩咐。
庄笙睁眼看她一眼,闭上,再睁开,望向墙上的挂钟,十分钟过去了,楼宁之还没有意识到她衣衫不整,庄笙本来想提醒她,现在却没了那个心思,一副忍笑模样。
想在楼宁之身上看到羞耻是不可能的,楼宁之发现她视线所及之处,不但没有不好意思,反而大喇喇给她展示了一番,最后庄笙抱着毯子落荒而逃:“我去洗澡了。”
她前脚刚进去,楼宁之后脚就挤了过去,洗了个鸳鸯浴,舒舒爽爽地躺在床上。楼宁之更黏她,不但手脚要搭着,哪哪儿都贴着,她身上温度比常人高,开了空调庄笙也被她热得喘不过来气。
庄笙几度挣扎未果,就着这么别扭的姿势,两人慢慢都睡了过去。第二天上午楼宁之都是专业课,庄笙没陪她过去,在家里继续收拾没收完的行李,昨天收了一半,今天收另一半。
楼宁之的那个行李箱再次暴露在庄笙的视线里,庄笙对着那一盒子“学习资料”看了会儿,从里面挑了一张4号硬盘,接到书房的电脑上,坐下。
放了很多文件夹,文件夹编号和硬盘编号如出一辙,都是阿拉伯数字,不点开具体的看不出什么。庄笙记得楼宁之跟她说的是“学习资料”,说的时候笑容荡漾,料来也不是什么正经的“学习资料”。
查看内存的时候,她发现这个硬盘是2个T,那四个的话不就是8个T?难道楼宛之说的就是这个?
庄笙好奇心被极大地调动起来,点开了楼宁之喜欢的数字,第六个文件夹里编号为66的视频。画面一出来,庄笙就快速按下了暂停,从抽屉里翻找出了一副耳机戴上。
其实什么重点都没放到,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预感。
庄笙按下播放键,随着电影的进行,眉头皱得越来越紧,继而慢慢舒展开来,眉梢高高地挑起来,嘴角的笑容极为愉悦。
怪不得她那么多花样儿呢,原来如此。
她把四张硬盘放回原位,伪造出从来没有人动过的样子。
楼宁之双臂环胸,打了一个响亮的喷嚏,方小雨问道:“你没事吧?这一天都打多少喷嚏了?”
楼宁之吸吸鼻子,说:“没事,可能是昨晚上空调温度调得太低了,不小心着凉了。”她皱着眉头心想:难道是在客厅受了寒?
她给庄笙发消息:【你有没有哪里不舒服?我好像有点感冒】
庄笙:【没有,我待会儿出门给你买点药吃】
楼宁之:【不用了,捂一捂就好了,你在家干吗呢?】
庄笙望着面前的木盒子,嘴角扬起惬意笑容,挑眉回复她:【我在学习】
楼宁之:【噢噢,加油么么哒】
庄笙:【肯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楼宁之:“???”怎么觉得这话怪怪的,她学的自己也看不懂啊。
鼻子忽然发痒,楼宁之忍不住:“阿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