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两个浅浅的小酒窝,莫名让他心头一动。
“……”
我是不是哪里出问题了?
付理抬手按了按太阳穴,坐好了,偏过头看着窗外,长长呼了口气。
窗外的云层很薄,天蓝得像是涂了一层油彩,这样浓烈而剔透的蓝色,很久之前也曾存在在他的记忆里过。
那个时候他身边也有着这样一个人,笑起来像是小了许多岁,眼里有着清透的光亮,手心的温度暖得让人窝心。
明明离开了那么久,可这么回想起来,却还像是停留在身边似的。
罗钰霆,如果我能重新再活一次,是不是你也可以?
会不会在这个世界的某个角落,你也像我现在这样,孤独地一个人回忆,固执地一个人守候呢?
你也会在等吗?
等一个永远都不可能等到的结果,等一个永远都不可能再等到的人。
“唔……”
付理回过神来,身边人动了一动,没有醒,却像小孩子寻找玩具似的,侧了个身,张开手臂抱住他的胳膊,往怀里带了进去,牢牢抱住了。
付理无奈地瞪着他,想抽出来,几次都抽不动,也就随他了。
抱着一只手臂而已,小崽子却像是抱了什么宝贝似的,又勾着两边的小酒窝,笑得甜甜的,有点可爱。
付理也不舍得再打扰他睡眠,稍微侧过身让他抱舒服一点,然后伸出另一只手理了理他的头发,偏过头,自己也沉沉睡了过去。
……
再醒来的时候,迎面就遭遇了一张傻兮兮的笑脸。
“咕嘚猫咛!”
付理无语,伸手推他脑门儿:“快到了?”
“嗯嗯,已经开始降落了,”罗欧仍搂着他一只胳膊,笑嘻嘻道,“付理,你睡觉的时候真乖。”
“你睡觉的时候真能扑腾。”
“哈哈,”罗欧捏了捏他的手心,龇着一口大白牙,笑容突然猥琐,“咱俩这四舍五入的,也算是一起睡过了!”
“……”睡你个大头鬼。
付理抽回手臂,懒懒地挺了挺腰,说道:“你那个朋友呢?”
“早就给他送回来了,现在在疗养院,明儿我去看看他。”罗欧伸手给他捶了捶脖子,殷勤道,“要不要我给你捏捏?”
乖孙懂事了,还知道给老祖宗揉肩捶背,回去该赏他一锭银子。
付理任他揉捏,舒舒服服靠躺着,说道:“对了,一直没问你,咱们那个后院成天叮叮咣咣的,到底修什么呢?还没修好?”
罗欧笑道:“正好修好了,上飞机前Joan给我发了消息,说是可以验收啦。”
“你是弄了个花园么?怎么装修了这么久?”
罗欧一脸神秘:“到家你就知道啦!”
神神秘秘的,八成没好事。
于是一直到下了飞机,有人来接,罗欧都神秘兮兮的,付理也不多问,任由他卖关子,等到了家就被抓着手,直奔后院。
“闭眼睛!”
付理瞅瞅他,乖乖闭上了。罗欧又牵起他的手,笑着说:“跟我走喽,不许偷看。”
“嗯,不看。”
乖孙这么期待,作为长辈当然要配合他的演出。
我真是个慈祥的老祖宗。付理如是想。
被罗欧小心翼翼牵着手前进,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觉得贴合的掌心有些发热,慢慢有汗水滑过。
“……你紧张什么?”
罗欧搓了搓手指,傻乎乎地说:“呃……怕你不喜欢嘛……”
付理被他带动得也有些紧张起来,一直到终于站定,渐渐感觉有微风在耳边徐徐环绕。
“好啦,睁眼吧。”
睁开眼之前,其实是听到了一些声音的。
马蹄踩在泥土地上的达达响声,独属于兽类的鼻腔中喷发的粗重呼吸声。
和熟悉的,令人心颤的嘶鸣。
付理睁开了眼。
还是那般湛蓝如洗的天空,和记忆中一样铺散在眼前,热烈而纯净。
那个人就站在那里,手里抓着缰绳,牵过一匹脚踏着白云似的漆黑骏马,一步步笑着走近。
【庭礼,我让人给你重新修葺的马场,怎么样?喜欢吗?】
眼睛微微发热,久违的,心尖被抓挠着的细微的刺痛。
“付理,我让人修了两个多月的马场,怎么样?喜欢吗?”
男人走过来,把缰绳塞进他手心里:“还有这五匹马,都是给你的,咱家院子大,你以后随便骑着玩!”
付理很久没有说话,想开口,胸口却胀胀的,怕一说出什么,就有东西会忍不住冒出来。
于是只默默看着他,很久后抬起手,慢慢地,揉了揉他乱糟糟,却异常柔软的黑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