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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句话不知哪点触碰到她,沈景致突然紧张起来:“不会的,到这一步他不会放过我。”
“警方已经介入,衍之不会擅自伤害你。”
“我说的不是他。”沈景致抓紧床单,目光闪烁着惊惶:“陈先生知道,一定不会让我活下去。”
苏洱疑惑道:“陈先生是谁?”
“陈先生是杜谨言的背后灵,是守护人……”
她开始胡言乱语起来,嘴里嚷嚷要离开这里,否则命就没了。
苏洱拦住她,说:“警察都在门外,不会有人来杀你。”
比起杜谨言,沈景致似乎更畏惧这个“陈先生”。
沈景致挣扎几次突然僵住,像座雕像古怪得转动眼珠,问她:“听见没有?”
“什么?”
等苏洱静下来聆听,只隐约听见寂静幽暗的过道外传来一阵口哨声,听似小曲儿却声声如重锤捶在沈景致心口,她一下子缩到被子里,浑身剧烈地颤抖:“他来了。”
说完,门外传来重物落地得沉闷声,病房门缓慢推移开,沈景致现在真抖若秋末落叶,瞳仁瞪大得望着苏洱身后。
苏洱感觉到后方不寻常气息,没等回头后颈处传来一记蚊虫叮咬般微疼。
她手去摸,拔下来一支小拇指大小的针剂。
没等苏洱想到这是什么,便有眩晕袭卷而来将她吞没。再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陆衍之就守在床边,拿着半干毛巾给她擦脸,苏洱这才发觉自己竟然出了满头满脑的冷汗。脑子里飞速运转,她握住他的手问:“沈景致呢?”
陆衍之眸光一闪:“死了。”
“死了?怎么会,昨晚……”她顿住,下意识去摸后颈,昨天夜里的感觉仿佛还遗留在皮肤上。
陆衍之察觉到她举动,说:“麻醉枪,昨晚你和守门的警员以及这一层的护士全中了麻醉剂,早晨巡防员来换班才发现沈景致已经死了。”
苏洱指尖发麻:“怎么死的?”
“窒息。”
窒息,难道真是沈景致口中的陈先生所为?
杜谨言,又是杜谨言。
苏洱气息不稳得掩住脸,想到昨晚人还活得好好的,一眨眼就没了。她又做了次笔录,这次着重把杜谨言以及陈先生的事说清楚。
医院里的气氛让她感觉压抑。
她当天做完调查跟着陆衍之回陆宅,陆衍之多番与专案组周璇,杜谨言也被请去局里喝过几次茶,但皆因证据不足释放。苏洱在家不敢让自己闲散下来,容易乱想,于是抢了家里佣人的活,里里外外做打扫。打扫书房时,那只瓷娃娃不慎被她手肘拐到,呯得一声摔得粉身碎骨。
她蹲下去捡,鞋底踩到一块硬硬的东西,挪开看,发现是枚小小的窃听器。
寒意顷刻自脚心窜上头顶。
杜谨言竟然在陆宅安了窃听器!
她一下子想到沈景致说的那番话,最后一次的录音藏在家里。苏洱没敢浪费时间,换了衣服拦车去往沈景致住所,只可惜等到了发现门没关,屋里狼藉一片到处是乱翻乱找的痕迹,简直像遭过贼。
她心里已经没底,果真每个角落找下来,压根不见录音。
苏洱只能想到杜谨言,这大约能证明了沈景致说杜谨言的事是真的,自幼的伙伴情比家人的朋友,竟然是伤她最深的人!她冲下楼去马路上拦车,先去了杜家,得知杜谨言最近身体不好又连遭警察冤枉正在白漾湖养病。等她到了白漾湖,摁很久门铃也不见人来应。
最终只出来一个管家,“苏小姐,少爷不在。”
“我知道他肯定在!”
“既然明白少爷不想见你,请回去吧。”
若不是围栏门关着,她真会冲过去大喊大叫,苏洱冷冷得瞪着管家,说:“我要见杜谨言!”
“苏小姐!”对于她的顽固,老管家有些生气:“你向警方作证指控少爷已经伤透他的心,现在还跑来这里是准备再给他造成伤害吗!”
伤透杜谨言的心?
她不禁好笑,便真的笑出声来:“到底是伤透他的心,还是不敢面对我!杜谨言要是没做那些伤天害理的事,就出来和我对峙!他心里要是没鬼,为什么不敢出来见我!”
“简直不可理喻!”
管家嘭得关上里门,听见苏洱嚷嚷:“我会在这里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