纵是打了胜仗,团灭了白玄的军队,但艰苦的环境仍是令人苦不堪言。缺医少药、缺粮缺柴,种种问题困扰着褚移。
之后的几日又打了几场仗,将周围联军的散碎兵团尽皆收服。褚移开始考虑回撤的事。
我这几日身体将养得不错,风寒很快就好了,背后的鞭伤也好了起来。据褚移说没有留下什么伤疤,我心里很高兴。
正当褚移要整顿三军准备返朝的时候,忽然接到了墨琚的传书。因是绝密信,除了褚移,别人并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
褚移接到信之后,命令大军尽快整顿,第二日就要拔营撤军。军令如山,士兵们都忙碌起来。
褚移一整天没见人影,直到晚间才回到我的帐子里来。
看他一脸惫色,我倒了热水给他洗脸。他去洗脸的空当里,我将准备好的宵夜摆好,还烫了一壶酒。
褚移虽是武将,我却从未见他饮过酒,但我觉得他一定是海量。他在我眼里是无所不能的。
褚移坐到桌前来,看见酒壶,笑了笑,道:“竟然还有酒?”
我说:“喝一点解乏。”
“那你陪我喝一杯吧。”
我脸红:“我……我酒量不好。”
他拿过壶去,斟了两杯酒,一杯推给我,笑得很随和:“无妨,喝醉了就睡。”
他的笑容很诱人,下酒正好,我禁不住就捧起酒杯,喝了一口。入喉辛辣,我呛得咳了起来,他忙给我拍背,道:“慢点喝,我又不同你抢。”
第一次听见他同我说玩笑话,立时让我觉得和他的距离亲近了一大段,我心里很雀跃,像揣了头小鹿。
一壶酒他喝了大半,我只分得了两三杯,饶是如此,还是觉得脑子发晕,有些上头。
他喝完了酒,同我说了一件事:“小风,王上已经决定和扶辛决一死战。他和容安都中了血灵毒。你告诉我,这种毒是不是没有解药?”
我惊得筷子掉在了地上。弯腰去捡,听得他低沉的声音:“看来,果然是没有解药。”
我从桌子底下爬上来,不知该如何启齿,斟酌了半天,还是实言相告:“血灵毒以前不是没有解药的。”他灰颓的眸子里闪出一点希冀,我实在不忍心扼杀他那点希冀,但还是说道:“可是后来,解药的配方失传了。”
他眸光又灰颓下去。
“你说是,他们两个都中了血灵毒。我只能救一个。我师父曾经留下了一颗可解百毒的灵丹妙药,应该可以克制血灵毒。只有一颗。我救不了两个人。”
这不知是该悲还是该喜的消息,我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说出了口。
上天给了他希望,却只给了他一半的希望,另一半,仍旧是绝望。
我从贴身的衣兜里摸出珍藏着的那颗极珍贵的百灵丹,递到他手上,告诉他:“这就是百灵丹。可以救他们其中一个人。”
他说:“谢谢。”
他说谢谢。我心里悲苦地笑了一声。到最后,在他的心里,我还是个外人。哪怕我将师父视若珍宝的药都献给了他。
我想,我大概要失去他了。那两个人,无论他选择救活谁,他都不会再是我的。如果他救了容安,他不会再要我。如果他没有救容安,他也不再是我的。
大约是酒意上头,我头脑发昏地想,我不能就这样罢休。
可是不能罢休,是怎么个不能罢休法,我却想不出来。
褚移端量着手中的红色的丹药盒子,面色凝重,半晌,将那盒子收起来,拍拍我的手,道:“吃完了早些休息吧,明日还要起早出发。”
我晕晕乎乎,站起来去洗漱,洗漱罢便歪在了床上。
褚移站起身来,似乎要出去,我忍不住开口:“这么晚了,你还要去哪里?”
褚移顿了一下,道:“出去巡查。”
这样拙劣的借口,也亏他说得出口。我晓得他是心情不好,但也没有什么话能安慰他,手脚却快于脑子,踉跄下地,从背后抱住了他。
我被自己的这个动作吓了一跳,倒是褚移要淡定许多,转过身来,低眉望住我,放轻了声音:“你怎么了?”
我并没说话。一想到他明日要为容安而去,心里头就抓得挠得疼。况我喝了酒,酒壮怂人胆,踮起脚尖,我就亲了上去。
这回换褚移被吓住了。
但也只是那么一瞬,褚移醒过神来,反吻住了我。
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这一步,我有些闹不清。事情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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