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不准会出什么岔子,到时候秦家小姐可不要窝在厢房里偷着抹眼泪才是。”
秦茜谣笑容僵在脸上,沉着脸说道:“妹妹这是什么意思?”
“没什么意思。”江词满不在乎地说,“只是想提醒一下秦家小姐,物极必反,太过张扬小心遭到反噬,到时候丢了姑娘家的面子可就不好了。”
秦茜谣面色霎时变得难看起来,手上拿着一方帕子,指着江词,怒气冲冲,“你!”
“我怎么了?”江词打断她,满脸无辜,“这年头,实话都不能说了吗?更何况,是你跑到我面前向我显摆的,我不爱听你却偏来炫耀,你还指望我说些什么好听的?”
但见秦茜谣满面怨忿,却气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江词心满意足地踏上轿撵,抬轿的太监们刚起身,“等一下。”江词说道,回头笑着望向站在原地的秦茜谣,“秦家小姐以后还不是不要乱认亲得好,什么姐姐妹妹,我和你很熟吗?以后请守一下礼法规矩,尊称我一声怀玉郡主。”
见秦茜谣黑着一张脸,江词强憋着笑意,转回身对抬轿的太监们说了声,“走吧,秦家小姐没有轿撵坐,我们还是不要在她面前碍眼得好。”
轿撵走得远了,直到没了踪影,秦茜谣却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活像个蜡像,不时身边走过别的世家千金,她视若无睹,气得浑身发抖,双手紧紧撕扯着那方手帕,指甲都快要嵌入到肉里,越来越控制不住自己,她此刻只想赶上江词,像撕扯这方手帕一般撕烂她那张恶毒的嘴巴!
但理智告诉她不能,出门前,腊月为秦茜谣随身携带了一瓶静心丸,这药是自打她患上易狂易燥的毛病后,专门寻来名医为她配制的。强定下心神,从袖口中掏出一颗药丸放入口中,冷静了一会儿,唇边染起一缕浅笑,她可是名动京城的第一美女,是那个从下人窝里出生的江词万万比不上的。
江词乘着轿撵,几番折腾过后,终是来到了新建的行宫。
一如既往的富丽堂皇、通身金碧辉煌,皇家一派的豪奢风光,却别有一番风味。一砖一瓦尽显皇家风范,朱红宫墙和琉璃瓦屋顶,交相掩映,身处丛林之中,幽然雅静,犹如巧夺天工。
三个月内修葺的一座行宫,既不是豆腐渣工程,又如此精妙绝伦,难怪皇帝龙颜大悦,想必终是博得董贵妃一笑了。
只是引路的太监带着江词走到行宫内,一片喧哗议论纷纷,真是糟蹋了这一处僻静处所。
宫宴的宴席分为东西两侧,女眷位于西侧,男宾则是在东侧,江词方一踏入门槛,席上坐定的目光一股脑地扫在她身上,人群中江词一瞬间就瞧见了纪楚含,他正襟危坐,身侧有个公子和他搭着话,他一脸不耐。江词瞧见他心头一喜,原来他也来了。
算起来他们已经两个月没见了,现在竟然在这宫宴之上见着了,他怎么都不提前和她说一声,给她个心理准备。纪楚含似是注意到了她炽热的视线,转而看向她,隔着老远遥遥相望,他不自觉勾了勾唇角,江词羞涩地低头一笑,再不看他,抬首时面色如常地向女宾席位走过去。
这一幕情景不免落入有心人的眼中,这其中就包括坐在角落的冷镜丞。他拧紧拳头,一时怒气上涌。这次宫宴的席位是提前分配好的,他刚来这儿时发现自己被分到这么个犄角旮旯,心里本来就有几分不爽。现在倒好了,江词居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和纪楚含眉来眼去,这叫他心中怨忿如何能平复!
冷镜丞怨毒的目光一缕缕紧随着江词的步伐移动,本想着等些时日到秦王府上提亲,但听闻江词要守满一年孝期,他才安分了这两个月。这次宫宴对他来说是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他正欲逮住这个机会先在秦王面前露个脸,把想要结亲的念头说上一说,现在看来倒要改一下方法了。
江词才找到自己的席位,正对着皇帝正下方,倒是给足了秦王府的面子。冷不丁觉得背后一道灼人的目光经久不散,她耐不住回头瞥了一眼,冷镜丞适时转过了头,没人瞧她,江词满是疑惑,怀疑是自己多心了。
偏回头,面前对着的座位刚刚有人入席,正是元祈,视线不自觉交汇,江词冲他礼节性地笑笑,元祈回应淡淡一笑。
整个宴席几乎都坐得满了,百无聊赖间,门口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门,拿腔作调喊道:“皇上、董贵妃驾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