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爷爷说:“省思,你的身份在这里,是不能随便出门的。”
省思说:“那我要是去珏妹妹家走亲戚呢,再过个几天我去走一趟看看,爹啊,要是不走这一趟我这心里实在是难受啊。”
爷爷低着头,想了半天,端起酒盅一饮而尽,说:“你要是愿意去就去一趟也好。”
一时气氛很是沉闷,爷爷跟二爷爷低头喝酒吃饭,沈父眼里没有焦距的盯着某一点看着,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一连几天,沈父的脸色都不是很好,培茵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但是因为自己人小,又帮不上什么忙,只能是干着急。
正月初十,沈父跟奶奶商量,说珏姑姑嫁过去这么长时间了,自己都没去过几次,带着些东西就去了清河。
清河离得有三十来里路,要不然爷爷跟二爷爷这么大年纪的人也不能早上走晚上回来。
沈母带着培茵把沈父送到大门口,说:“你早去早回,清河那边靠山近,走晚了怕有什么野兽下山,不安全。”
沈父说:“我想着在珏妹妹家住一晚上,趁着刚过年没什么事情多跟姐妹们走动走动。”
沈母说:“好吧,那你就住一晚上,早点回来。”
沈母带着培茵在门口一直站到看不见沈父的背影才回了家里。对于沈父走亲戚,家里人没什么想法,可是知道内情的几个人却非常的焦急,既担心不知道音讯的,又担心去找人打听消息的,可是又不能让人看出来,第二天吃了午饭
爷爷就蹲在门口抽烟,“吧嗒吧嗒”一口接一口的。
奶奶到门口,跟爷爷说:“他爹,你这几天怎么了?家里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呀?”
爷爷磕了嗑烟袋,说:“没事,咱家能有什么事情。”
奶奶说:“不对,培华爹这个时候去珏丫头家肯定是有事,他爹呀,你就跟我说说吧,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爷爷说:“都跟你说没什么事情,你怎么就是胡思乱想的,好了,咱回家,在这大门口说这些做什么。”
进了屋,奶奶看着面沉如水坐在炕头上一言不发的老伴,欲言又止,最后什么都没说就出了屋子。奶奶很了解自己这个相伴了几十年的老伴,他们一起经历过很多很多,家族鼎盛时候谁不羡慕自家,鬼子来了家里被祸祸的不成样子,等鬼子走了自己看着满院子的乱七
八糟泣不成声的时候,一向话不多的老伴拍了拍自己的肩膀,说:“只要是人在就行,别哭了,好好收拾收拾还是咱的家。”再后来还乡团勒索家里,老伴儿二话不说卖了家里的房子,又卖了一些地,全家一起从县城搬到老家的这栋宅子,地方虽然小,可这老宅子住着踏实,老伴儿还是那句话
,钱是身外之物,人才是最重要的。再后来,大姑娘从京城来了信,让把家里的地都分了,老伴儿想了许久,跟自己说,新社会了,咱们看不清楚,可是闺女看的清楚呀,让把地分了就分了吧,没有什么拖
泥带水的,老伴儿就是这样一个沉默寡言,办事却利索的人。想想这些天,能让这个办事利索的人坐立不安,一定是出了什么大事了,可是老伴儿不说自己又不能逼着他说,想找个人去问问,也不知道去找谁去问,老大还去了侄女
家......
想到老大,奶奶才发现自己的大儿子应该是知道出了什么事情的,要不然不会自己一个人去了侄女家,而且还住一晚上。
想到这些,奶奶坐不住了,一趟一趟的往门口瞧,只要大儿子回来自己就能知道的出了什么事了。
培茵也很着急,爹一个人出门,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而且听说清河的山里还有狼,要是自己的爹有个三长两短怎么办?培茵也一趟一趟的往大门口跑,沈母看到自己婆婆有些着急的样子,又看到自己的闺女一趟一趟往门口跑,一把把闺女抱起来,跟自己的婆婆说:“娘,您别着急,省思走
的时候说了,他今天下午一定回来的。”
奶奶说:“你看天都这么完了,培华爹怎么还不回来呀,培华娘,要不咱们去村口等等吧。”
沈母说:“娘,我带着培茵去就行了,天这么冷您还是在家里等着吧。”
奶奶说:“我不冷,咱们一起去看看去吧,哎哟,看着太阳也快要下山了,清河那边听说山里还有野兽呢,真是让人挂挂呀。”
三个人边说着话边往村口走,一直到了村口那颗大槐树下。大槐树下很是冷清,天冷,大家都在家里没出来,祖孙三代站在大槐树下默默地望着进村的路的那一头。